死对头他比我还能装白莲(51)+番外
和微捧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尤为真挚道:“阿姐,你信我便是信他。”
垂下的眼睫遮掩了常皎皎眸中的情绪,再抬头看和微时,她原本松软的眼神变得坚毅。
常皎皎点点头:“我信你。”
夜来风吹,有香袭来,一股一股循着窗角缝隙慢慢钻进屋,让斜倚在榻边的人猛然睁开双眼。
和微看了看窗子,心道:“这么快?”
她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常皎皎,探身过去轻轻把她喊醒:“阿姐,阿姐,快醒醒,女神医来了。”
常皎皎在听见后半句时径直坐起身,忙道:“快让她进来,哪儿呢?她在哪儿呢?”
“阿姐你别急,你先披好衣裳,”和微边下榻边把衣裳拿给她,“我去迎她。”
和微将乌发拢至一旁,迅速系好衣带,三两步走到门前,侧立。
不是在听屋外动静,而是在嗅这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清逸幽雅。
她放下心,熟稔的把门拉开。
依稀可见有位身材婀娜的女子闪进来,旋即那股香味便弥漫了整间屋子。
常皎皎在榻上坐着有些瞧不清,于是探身向前,试探道:“你是女神医么?”
芙蓉泣露般的女声轻笑,她叹了一声,嗤道:“恰恰相反,医师悬壶济世,而我从不怜悯别人。”
处于两人中间且刚替某人立了口碑的和微:“……”
和微迅速点亮烛台,执着它看向久久未见的女子,眼中含笑道:“好久不见,花榆姐姐。”
花榆穿着如烟雾般迷蒙的紫纱衣,懒懒往榻边一靠,伸手在空中欣赏了一番才慢悠悠道:“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她又支着下颌看和微,问:“怎么样?这张脸用着还习惯么?”
和微点头,怕她抖出其他什么事来,于是开门见山,忙示意她看常皎皎,道:“这是我阿姐,麻烦你今夜为她易容了。”
“好说,你家……”
见和微疯狂朝自己使眼色,花榆心里瞬间明了,于是语调一转,打量起身旁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美人,点头道:“你家阿姐生得好似月中聚雪,我今夜应该也累不到哪儿去。”
“不止阿姐。”和微将烛台搁在木桌上,过去坐在两人中间,“还有我。”
花榆蹙眉:“你?你也上瘾了不成?”
和微却双眼一眯,了然道:“我就猜到,那日碧玉向荣的杨掌柜便是你吧?”
花榆不置可否,转头提了个箱笼上来,道:“早点开始早点结束。”
常皎皎却在看见她手中的刀镊时身子止不住一颤,她道:“这些…都要用到么?”
花榆朝她一笑:“好妹妹,你待会儿便知道了。”
屋内有热气袅袅向上。
常皎皎只觉脸皮连着底下一两寸薄肉都像是被绵密的细针扎过似的,痛得很细腻。
这股热气先是扒在脸上,再循着每处毛孔钻进皮肤底层,缓缓打通每寸脉络。
先是灼烧感,再是痛痒不堪,让人欲抓不能,欲挠不得。
“阿姐,你再坚持一下,很快便好了。”和微捏了捏她的手。
花榆瞥了她一眼,自己的脸还蒸腾着热气呢,这会儿还能像无事人一样去安慰别人。
“你说你非要换回自己原本那张脸做什么?你想要什么样的我给你弄便是。”
和微用手扇着脸上热气,她感觉自己脸上有无数条软虫爬过,肌肉不易察觉的蠕动着。
晃了晃食指,和微否认:“换得太多我都记不清自己本来的样子了,还是原先的最好。”
花榆:“沈昀知道你把脸换回来了么?”
“不知道。”顿了顿,和微又道:“他知道又能奈我何?”
“那行,”谁知花榆把手一摊,虚空抓了抓,“银子。”
常皎皎疼痛难耐,不解道:“什么银子?”
花榆指了下和微,道:“你的付过了,她的没说,还差一份工钱。”
“……”和微想起那几个赔给阿乃的银子,沉默两瞬后,道:“能赊账么?”
花榆起身,面无波澜:“老熟人了,你也知道我只认钱不认人。”
和微没办法:“那…你现在再把烟罗昙抠下来?”
花榆:“……”
“我最多等你三日,要是钱补不上,你这张脸也别想要了。”
见她收拾物什要离开,和微忙喊:“还没弄完呢。”
花榆依旧收拾着,道:“剩下的你知道,洗把脸便是,我很忙,不陪你们耗了。”
和微改口:“那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么?”
花榆疑惑着转身,问:“什么?”
“你为什么会突然在这儿开个酒楼?是为了方便和阿央几人打交道么?然后替她换了阿鲤的脸?”
见她不说话,和微语噎:“这几个问题的钱我届时一起给你。”
“行,”花榆拿上箱笼,简单回答:“开酒楼纯属一时兴起,碧玉即小家碧玉,谁说只有大家闺秀才尊贵了?我要这天下的女子不管多么贫贱都能欣欣向荣。”
“至于你说的阿央阿鲤,抱歉,我不认识,也没替她们换过脸——还有问题么?”
和微摇摇头,脑子一转,想到既然不是花榆,那便还是赵画师了,他手中有烟罗昙,应该也会替人易容。
那此案还是只与丞相、秘阁有关,不牵扯他人。
缩小了可疑人的范围,和微心情极好,起身在铜盆里匆匆洗了把脸,示意花榆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