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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死后十七年(182)

诸葛月想了想,手撑着下巴半开玩笑道:“你说她体贴温柔,但是她对谁都一样。”

“说她情深义重吧,也的确如此,路边死了一条狗她都要插手去埋……”

“至于处事公道……更是没话说……”

“她太好了,无可挑剔……”

诸葛月抬眸,视线落在上官雪的身上,总结了一句:“这样的人,做知己,很好。”

“做道侣,并非良配。”

爱卿如尘这样的人,会很累。

诸葛月身为慈航斋渡的圣女,自幼便被抽走了情丝,独自一人在黑暗的东海峡湾镇压邪祟。

若不是卿如尘,她可能终身不得见天日。

这些年她守在卿如尘身边,见她为昆玉情苦,见她浪迹天涯,从卿如尘身上尝遍了喜怒哀乐,人间百味。

越是深尝,诸葛月越是觉得,自己当时无情无爱,只有心中大道的状态有多难能可贵。

到了如今,她已经不在期盼能与卿如尘结为道侣了。

只要能相伴,如星如月,遥遥地眺望着,也算是好的。

上官雪与她斗法斗了五十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诸葛月的心声。

她斟酌片刻后才开口:“我还以为,你收下昆玉的女儿做弟子,是想与她多见面……没曾想……”

上官雪顿了顿,抬眸看她:“你真的想通了?”

“一时想通了,一时又没想通吧。”诸葛月应得很无所谓,一副卿如尘不负责任的作派。

她落下一子,笑眯眯地看着上官雪道:“不过她先前说的那个建议,我觉得很好。”

上官雪捏着云子的手顿住,惊讶地望着她:“你真要我也收风翎羽为弟子?”

诸葛月点点头,应得理所当然:“自然。”

“她说得没错,阵符相通。你教翎羽阵道,我传授翎羽符道,何乐而不为呢?”

上官雪望着她,似笑非笑:“先前还说某人不适合做道侣,转过头又来为她谋划上了。”

“为了让她能称心如意,你还真是宽宏大量啊。”

上官雪落了一子,轻笑道:“可惜啊,我不似你,没那么心胸宽广。”

“她是昆玉的女儿,我才不教。”

上官雪哼了一声,极为傲娇。

诸葛月也不恼,只是落下一子,慢悠悠道:“昆玉的女儿怎么了,你没教怎么知道我们翎羽不是一个好孩子。”

“更何况,你收了翎羽为弟子,就可以在慈航斋渡久住了。”

“索性你们上官家的事你也不想管,不如趁此机会与我闭关论道如何?”

上官雪不置可否,只静默落下一子。诸葛月扫了她一眼,平静地落下一子:“还是说,上官家有什么人,在等着你回去呢?”

“啪嗒”一声,棋子落下。

上官雪抬眸,看向诸葛月道:“好,那就依你。”

“不到大乘,不出关。”

————————

上官雪果真给上官家族去信一封,在慈航斋渡住了下来,并且将风翎羽收为弟子。

此后风翎羽要学的东西更加多了。

除了符箓,阵纹,她甚至还要学丹药,炼器……

她学东西的速度极快,可以说是一日千里。若不是上官是个全才,只怕卿如尘还要给她找个师父。

上官雪入住慈航斋渡的第二年,上官家一而再再而三地请她回族中,上官雪都拒绝了。

直到第五年,上官家族亲自派人来请。

来者是上官雪的护卫楼惊鸿,一上来就跪在慈航斋渡的山门,一遍遍喊:“上官一族,恭请族长回族!”

喊声传到后院,正好传到卿如尘耳中。

她正在陪上官雪玩斗兽棋,听到喊声哇哦了一声:“是惊鸿来了。”

她抬眸,看向上官雪:“不出去见见吗?我刚瞥了一眼,似乎在山门外跪着呢。”

上官雪冷凝着一张脸,面无表情道:“让她跪。”

“啧,好大的火气啊。”卿如尘砸舌,端详着上官雪道,“怎么,她又惹你不高兴了?”

上官雪沉默不语,这是诸葛月领着一群侍女走了过来,在旁摆上新的瓜果,对卿如尘道:“去去去……”

“别人家的事,你少管。”

被驱赶的卿如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自讨没趣地起身:“行行行,那你来。”

她的位置很快就被诸葛月霸占了,卿如尘无所事事,抻了个懒腰,在楼惊鸿的喊门声里,走入了花丛中。

她今日身穿一件月牙白的道袍,展开大袖时,宛若一只流连花丛的鸢尾蝶。

走着走着,她不由得走到了藏书阁所在的地方。在一片灼目的芍药中,她抬眸对上了一双清亮的眼。

那是一双少女的眼,明亮,清澈,坚定而有力量。

是风翎羽。

已经十四岁的少女,身穿一袭白衣,手握一卷书,端坐在窗口,垂眸望着她,眼眸黑亮,神情温柔。

卿如尘望着她小鹿一般的眼睛,躁动的一颗心瞬间抚平了下来。

她仰头,露出了一个笑容,唤她:“翎羽……”

风翎羽也笑,她徐徐绽放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嗯。”

卿如尘站在花丛里,望着她笑吟吟的:“可是外面吵着你了?”

风翎羽摇摇头,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上来坐坐吗?”

卿如尘欣然应之:“好啊。”

她足尖一点,飞上了屋檐,几个纵身起落,来到风翎羽身旁,同她一起坐在窗口。

卿如尘的视线一下就开阔了起来,她的目光越过花开锦簇的后山,越过层层屋檐,落在了山门处。

只见楼惊鸿率着一群护卫,跪在山门,不停地呼喊:“上官一族,前来恭请族长回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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