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尘躺在床上,目光随着她移动,最终落在了床边,认真地注视着她。
见她不回话,风翎羽坐在床边,倾身望着她轻唤了一声:“师父?”
卿如尘将她打量了一番,拧起眉头:“你是不是,长大了一些。”
风翎羽先是一怔,继而哑然失笑:“师父说笑了,我早已过了元婴期,容貌上不会再有什么变化。”
“许是今日教中的事物太过烦恼,有些劳累吧。”
风翎羽十七岁就入了元婴,是个实打实的天才。
自她元婴后,卿如尘就陆续将魔教的事务陆陆续续地交接给风翎羽。不过短短二十年,风翎羽就铲除异己,大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卿如尘将她端详了一番,伸手将她一把拉了过来。
风翎羽整个人倒在了她身上,被她抱在怀中,揉着腰淡淡问:“最近修真界有什么异动吗?竟然令你如此劳神?”
风翎羽趴在她怀里,感受着她的手指从腰上往上滑,轻轻颤抖着身躯:“倒也……没有什么异动。”
“只是仙门那边递了折子上来,询问这一届仙门大会决赛在哪里举行,我有点发愁罢了。”
卿如尘了然,拉长了声音:“哦……”
自三百年前,她成魔归来血洗仙门,掳走道盟三百多位宗主作为人质,向仙门索取数百亿上品灵石成立魔教之后,这三千道门就好像成了魔门附庸。
每一年,这些道门都需要将优秀的青年才俊送到魔宫之中,成为血奴质子,提供血液,替她熬过身为半妖魔人的红色血月。
卿如尘拥着怀中的少女想了想,与她道:“上一届决赛就在魔宫中举行,这一届也在魔宫吧。”
她已不管教中事务数百年,如今乍然开口,令风翎羽愣了一下。
卿如尘侧身望着她,淡淡开口:“怎么,你觉得不妥吗?”
风翎羽忙摇头:“不是,只是师父好久没过问教中事务了,我有些诧异罢了。”
“呵……”卿如尘轻笑一声,落在她腰后的手顺着她漂亮的腰线往上挪。
冰凉的手落在温热的肌肤上,好似在雪地里点燃篝火,撩得风翎羽呼吸发紧,纤长的手指扣在卿如尘的肩膀上,紧紧扣着。
她这副身体,是卿如尘在那么多个日夜里,揉碎了,掰开了,调教出来的。
稍稍一动,就会随着对方的心意,沁出花蜜来。
她以为卿如尘又想要,呼吸随着卿如尘的手指位置拔高。
在卿如尘的手指落在她后颈时,风翎羽扣着她的肩膀,咬住唇瓣,细细地唤:“师父……”
“嗯。”
卿如尘应她,语气仍旧是淡淡的,有一种不顾别人死活的疏离感。
她没有如同往常一样绕过风翎羽的后颈,掐着她的脖子吻上来。只是平静地将自己手往上,落在风翎羽的后脑勺,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发。
风翎羽一下就愣住了。
身体里的潮湿与空虚在叫唤,她垂眸呆呆地望着卿如尘,有些反应不过来:“师父?”
卿如尘抚着她后脑勺的发丝,望着她浅浅一笑。
卿如尘虽是人魔之子,却生得仙人之姿,一袭白衣胜雪,宛若一朵迎晨风朝露盛开的白水仙。
谁见了,都要说一句好相貌,好气质。
只是水仙花有毒,又命途坎坷,一身魔功天下无敌,这天下间便也没有值得她笑的人。
在这世上,能见她笑的,也只有风翎羽一人。
纵然如此,风翎羽也还是很少见她笑。
因此她一笑,风翎羽就看呆了。
着了魔似地醉在她的笑容里,无意识地去伸手,抚摸她的唇角:“师父……”
卿如尘也去摸她的唇角,目光很是怜爱:“我不管教务这些年,你辛苦了。”
“等这次仙盟大会之后,就废了仙门提供质子的条例。把情魔流放幽冥海,让赫连极乐驻守东洲永世不得出。你镇守南洲北洲,就不必那么辛苦了。”
风翎羽闻言至此,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心尖颤抖着了起来:“师父……为何要做这样的决定?你……”
是不是……
终于要飞升了?
她的惊慌那么明显,卿如尘叹息一声,将她拥入怀中,与她温声道:“我在巅峰已呆了两百年,再不飞升,就要错过机缘了。”
她坐实了风翎羽猜测,这少女眼中,一下就有了雾气。
风翎羽起身,两手压在卿如尘的胸口,眼中含着泪:“你……你……”
卿如尘含笑望着她,望着她眼中的泪很是开怀:“我飞升是好事,难道你不祝我得道成仙吗?”
她笑得没心没肺的,看得风翎羽一阵心寒。
风翎羽将眼中的泪压了回去,轻笑一声,说了句违心话:“当然,师父飞升,我自然是无比高兴。”
她朝卿如尘一拱手,很是恭敬道:“那我就提前恭贺师父飞升成仙,得道长生了。”
她眼中的雾气不在,卿如尘躺在床上,探寻地望着她:“你是真的开心,还是在说假话?”
风翎羽望着她,目光定定:“自然是真开心。”
卿如尘凝望了她一会,从她眼中看不出别的情绪,叹息一声道:“算了,我已经很久没有从你的嘴里听到过真话了。”
她松开了风翎羽,侧身朝里,挥了挥袖子:“兴许你高兴是真的,只不过你高兴的可能是万一我渡劫失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恰好就让天道替你报了你那三百年前的杀父之仇。”
她们之间隔的是彼此灭门的血海深仇,是上百年的朝夕相伴,师徒不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