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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皇帝又又又被人背刺了(2)+番外

作者: 凿一块琉璃当珍珠 阅读记录

“可桃子尚未成熟,日子那么长,朕怕等不到。”

“不会的。”杨恩宝斩钉截铁的语气引起李幼的疑惑,她从袖子摸出一张被细心卷起尺素,借着抚背的动作塞到李幼手心,声音大了点:“陛下乃天子,自然是要什么就有什么。”

接着她以眼神暗示,无声地说了一句话。李幼辨认出了这句话,意思是陶大人给他写了东西。

这位陶大人名为陶嵩,原光禄大夫,在洛京有“钟山玉瑛”之称,是人人称赞的一位。自小与陶嵩相熟的李幼也是这样认为的。

只不过在两年前,陶嵩和孙珩行因是否修建避暑行宫一事起了口角,孙珩行一怒之下将陶嵩赶出了洛京,让他去徐州担任泗水郡太守。陶氏一族和李幼不是没有阻止过此事,但天子无权,陶氏势弱,得来的结果是陶嵩数次贬谪,至今未回。他们无法行动,只能憋着这口恶气。

陶嵩是他挚友,在他被赶出洛京后,李幼曾思考过其原因。行宫一事只是表面的现象,本质上是陶嵩若再升迁,三公之位非他莫属。三公之中,谈及年龄最大的便是御史大夫楚凉,这几年恐将辞官。陶氏的势力虽不如孙氏,但也不容小觑。若陶嵩坐上这个位子,孙氏只手遮天的权力便会大大减弱,以孙氏一族的性子,这是他们不能容忍的。

这两年,陶嵩的音讯能够传回到他耳中,全靠潜伏在孙氏府中的杨恩宝暗中帮助。

李幼握紧手中的尺素,反复呼吸好几次才堪堪压下激动的情绪,寻了个由头道:“朕乏了,你下去吧。”

夜里,李幼端坐在屏风后,挑开细绳,将尺素一寸寸展开。他边看边细声念出了里面的内容:“重重山高烟水寒,遥遥相望碧水天。心忧金龙难以憩,传寄锦书至洛邑。”

四行小字,字字情深意重。

李幼反反复复地念了好几遍,内心泛起层层涟漪,说不清楚的感觉流淌着,一点一点温暖他的心窝。他合上眼,双手重叠,连同尺素一起按在了胸口处,若有若无的笑意隐隐呈在脸上。

寝殿的窗户开着透风,一个人影从楼顶跃到花树。那人蹲在粗枝上,静静看着李幼傻笑了半盏茶的时间才掏出一本小且厚的记录簿和一支炭笔刷刷写了起来。

写完后似乎觉得不过瘾。见满树繁花,眼珠子一转,他薅干净脚边的花朵,借着凉风,将揉碎的花瓣送到皇帝的的窗台。花瓣飘落,顿时吸引了皇帝的注意,于是他拿起本子又刷刷地写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越修越绷不住。

第2章 鱼汤烫伤(修)

“陛下,太后传召您过康心殿。”太后身边的大监何用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细声道。

李幼问:“太后头疾犯了?”

“没有,只是太后多日不见陛下,挂念得很。”

这话说的可就有问题了,当今太后姓冯,名如意。而李幼的生母姓陈,名映月。这两个人既没有深厚的血缘关系,也没有养育之恩,只是被捆在了一块,挂了个“母子”的空壳头衔。即便同在宫中,两人见面的次数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清。

一般来说,李幼与太后见面的情况有两种:一种是天子与太后必须出席的大型宴席,但是除却新年、寿辰和一些特殊情况外,这种宴席基本很少;一种是太后有事相求,还是必须得他出面的那种。以现在的情形来看,太后见他,明显属于第二种。

李幼很头疼,他深知若非要紧事,太后绝无主动登门的可能。想起之前太后恳求的事情,遭罪的无一不是自己,他心底有些发憷。但太后毕竟是他名义上的母亲,不好凉在一旁,以免落个不孝的罪名。他把笔搁在笔架上,稍显犹豫,“朕今日有事,你告诉太后,朕改日再看她。”

何用在宫中待了快二十年,见惯了勾心斗角,捧高踩低的嘴脸,早修炼成人精了。他哪能不知道李幼的那点抗拒的小心思。

到底是先帝五个儿子中最不起眼的皇子,学不会帝王权术,大权旁落,这李家的江山算是拱手让人了。

何用暗中自忖,面上低眉顺眼地道:“太后近日常挂念着陛下,但陛下诸事繁忙,太后她老人家实在不忍叨扰陛下。可今日实在挂念得紧,老奴这才来的。”

“可朕……”

何用不给李幼推拒的机会,接着道:“老奴求陛下了。您只需过去看一眼,就一眼,太后便心安了。”

自知没法拒绝的李幼最终妥协了,“那便去吧。”

李幼嘴上虽应了何用,但多少有些后悔。他便想着法子的拖时间,拖到太后不愿等。

未央宫离康心殿较远,坐辇车耗半刻钟,坐步辇耗一刻钟,若是正常走过去则要花费三刻钟。若像李幼这样走一步歇两步的架势,恐怕要耗上一两个时辰才可。

这会儿日头大,除却李幼有伞遮阴,其余人都是晒着。即使是春日,穿春衫的一群奴婢顶着大太阳还是被热出一身汗来。

何用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的汗,心道这祖宗可真折磨人,都快一须臾了才走到后宫的大门。这要走到什么时候?!

他正腹诽着面前的这位主,忽见李幼停下脚步,道:“碧玉树,绿丝绦,好景不常有,须得趁景来。沧池那边栽植的柳木应是抽条发芽了,朕想去瞧瞧。”

又来!

何用简直想翻白眼。

上上次太后来请人过殿中,李幼也是这般装作有感而发,铁了心要到沧池去赏玩一番再过康心殿。他劝不住人,只好陪驾到沧池。没成想,李幼赏景是假,为了逃避太后才是真。在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故意崴脚跌入水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