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皇帝又又又被人背刺了(5)+番外
随后他转头对喜宝道:“回宫吧。”
栽树植花本就耗了不少时间,再加上冷云殿一来一回,天色彻底黑了。
李幼踏进未央宫的门槛时,就觉得不太对劲。
今天的未央宫太静了,门口一个宫人看不见也就算了,可连脚步声都不听到就很怪了。
正疑惑着,冷不丁听到一道熟悉的男声。那个声音里带着阴沉又有点不耐烦的语气,正质问着他:“陛下仪容不洁,今日去哪了?”
李幼僵住了。一抬头,就见孙珩行冷着脸站在不远处,一群太监奴婢齐刷刷跪在青砖铺成的地面上,只看得见半个后脑勺。
看来孙珩行等了他许久。
李幼拍去衣上的泥土,嗫嗫嚅嚅地道:“朕…朕…种树去了。”
“种树?”孙珩行重复了一遍李幼的话。
“嗯。”
孙珩行嘁了下,不屑道:“陛下放着治国之道,理政之纲,仁义道德不学,净学些下等之事?”
李幼沉默地低下头,等着孙珩行训斥。忽而听见孙珩行冷到极点的声调,“是哪个奴才教唆天子做这种事的,真是好大的胆子!”
李幼毕竟是天子,自然动不得。那就要拿他身边的人开刀了,首当其冲的就是李幼身边的喜宝。
“咚”一声,喜宝伏趴在地上,认罪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是奴才没有劝诫陛下回宫温书,还教唆陛下在外玩乐,这一切是奴才的错。还请大人,大人饶恕奴才这一回,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
“教唆天子玩物丧志,把他拉下去杖毙。”
李幼猛然抬起头,脸色一白。他知道孙珩行说到做到。
这不,孙珩行话音刚落,立马有人起身抄起喜宝的两条胳膊就往外拖去。
“不行!”李幼想上去拦住拖喜宝的几个太监,却被后面的宫女拖拽住。
眼见喜宝被越拖越远,着急的李幼对孙珩行喝道:“你要是把喜宝打死了,朕就——”
孙珩行回望着他,气势灼人,“陛下就如何?”
第4章 傀儡天子2(修)
众多的想法一一闪过脑海,李幼浑身颤抖,道:“你若杀了他,朕就不当这个皇帝了。”
他知道这话很不理智,但仍要这么干。他在威胁,也是在赌。他赌孙氏还需要自己坐在龙椅上,赌孙珩行会念及从前的那点交情。
可李幼忘了,他们都不是从前的自己。威胁对孙珩行来说,是一种赤果果的挑衅。
说出话的刹那,气氛降到冰点。火光摇晃,映得孙珩行脸上的忽明忽暗。
李幼不敢再看他的脸,耳边传来他的轻笑,字字讥讽,如巴掌般狠狠扇自己的脸。
“区区一个太监,贱命一条,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在乎的?”漂亮修长的食指弯起,贴近李幼的侧脸,顺着骨骼往下滑。高小半个头的孙珩行俯下身,同李幼对视,语气轻蔑道:“陛下以皇位来赌气是不是有些可笑?你是忘了自己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
凉意窜上后背,直觉警告他不要再出声激怒孙珩行。可眼看喜宝快要被拖出宫门,抛在脑后的叛逆重返。李幼咬着牙,压着有点乱的呼吸道:“那又如何,我才不在乎那把破龙椅。”
在晟朝,论谁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激怒孙珩行,李幼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周围的温度一降再降,鹤形玉饰发出清脆的玉石碰撞声。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怒睁,两簇火燃起,点缀在瞳仁内。
孙珩行气极反笑,“好啊,当真是好啊。区区一个太监都能影响你,这几年读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真是白费太傅四年来的心思和精力!
“任性也要有个度,李家的江山说不要就不要,你当晟朝是什么?儿戏吗?!若是先帝听到这话,恐怕九泉之下都难以安息。
“把那个太监给我放下来,就地杖杀!”
孙珩行彻底怒了。
“不要——”李幼挣脱束缚,却被孙珩行大力一拽,整个人撞到了孙珩行的怀中。腰间的手臂死死箍住他,温热的吐息扑面而来。
孙珩行细声道:“你不想做皇帝,有的是人想做皇帝。我记得你那两个王叔,他们惦记你屁股下的位置很久了。李幼,你可想清楚了,若他们做了皇帝,他们还会容得下你吗?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他们肯定容不下你的。他们会杀了你,以绝后患——毕竟你曾经可是皇帝啊,你的存在就是威胁。哪个新皇能容忍得了这个威胁。陛下尽管试试走下那把椅子,到时候看看他们会不会把你撕成碎片。”
李幼杏仁似的眼睛瞪大了,一句话都说不出。孙珩行越笑越深,那个笑容在哀嚎和惨叫的衬托下,愈发阴森。
“我还有个提议,陛下不如禅让位置给孙家,让我来当这个皇帝。毕竟孙氏一族为晟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劳苦功高的,做了这个皇帝又如何?”
他说这话极其嚣张,音量又不曾压低,人人都能听到。可跪着的人没有反应,仿佛孙珩行这番大逆不道之言从未讲过。
狂,太狂了。
孙氏一族树大根深,党羽极多,素来在朝廷上横行霸道惯了,掌权了之后更甚。这也是孙珩行为何如此狂傲。
若孙氏想篡位,只要振臂一呼,就能云集应者,不用孙氏开口,李幼就会被他们的拥护者弄死。
鉴于这几年发生太多见血的事情,李幼几乎信了孙珩行的话。他与孙珩行四目相对,单薄的身子无法抑制地颤抖。
惊疑不定的神色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李幼的脸上,像极受惊过后的动物,可怜又无助。孙珩行莫名想起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