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敌国暴君巧取豪夺后(18)
南溪:“…………”
南溪半垂眼睑,眼观鼻鼻观心权当没听见,手腕依旧在试图挣脱祈战的钳制,浑身上下都透着抗拒之意。
祈战又讨了个没趣也不恼,他总算收起轻挑散漫,一本正经的道:“孤今日便教你一个争字吧。”
眉眼之中不带一丝笑意的祈战极具压迫感,是毫无疑问的,生杀予夺皆在一念之间的上位者。
这样的祈战不是南溪能抗衡的,他卸了手腕的力道,由着祈战带动着他的手游移,而后一笔一划,一个争字便跃然纸上,笔锋凌厉锋芒毕现,一如写下它的人那般盛气凌人。
他盯着那个争字瞧,他隐约察觉这个字恐怕有别的意思。
而祈战又在通过这个字想要向他表达什么呢?
南溪不得而知。
祈战带着他练了四五遍,在确认他已经会写了以后总算放开了他的手。
他后退小半步,与南溪拉开了距离。
“好好的,记住这个字。”
祈战笑意不达眼底,意有所指。
南溪沉吟不语。
之后祈战又继续批奏折,而南溪却没了练字的心思。
他侧目盯着窗外,一枝寒梅傲然挺立,萋萋冷风拂过,枝头轻晃花瓣颤动。
正出神之际,南溪听到祈战说:“若是在御书房待着无趣便先回去吧。”
南溪回头看去,祈战头也没抬,正蹙着眉全神贯注的看着手中的奏折,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与此同时,守在房门外的大内总管走了进来,俯身在祈战身旁低声道:“陛下,户部尚书求见。”
祈战合上奏折,随手放到一边,扬了扬手:“宣吧。”
南溪指尖微微蜷缩,他垂着眸,突然说了句:“承德殿内并无书房,往后我想要练字,该去哪儿?”
“呵……”
祈战莫名的哼笑一声,他的眼底深处藏着南溪看不懂的光芒,南溪莫名有种被看穿了的错觉,手脚瞬间就冷了下来。
他放轻了呼吸,像是等待最终判决的囚徒,表面上似乎不为所动,但实则内心慌乱不已。
他有些懊恼,心想自己是不是试探得太过刻意明显,让祈战察觉了端倪?
南溪心中不安,祈战那异样的目光只维持了几息就又恢复了南溪往常所熟悉的慵懒散漫。
他无所谓的说:“既然孤答应了会教习你,自然孤在哪儿你便在哪儿。”
“往后早朝结束,让青栀将你送到御书房便是。”
“好。”
南溪嘴上说着好,心里想的却是往后还需再谨慎一些才是。
祈战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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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总管将南溪推出御书房,之后便由青栀接了手。
轮椅推着向前不到几丈,迎面就撞上了折返回来的大内总管,他身后还跟着一名穿着绛紫色官袍的中年男人,南溪认得他。
这人正是齐妃的父亲,祈战的舅舅,户部尚书王衡。
户部尚书是正二品的大官,青栀一个宫婢见了是要行礼的,连带着南溪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奴婢见过尚书大人。”
青栀福身行礼,王衡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而是微微仰着头,鼻孔朝向南溪,眼神轻蔑的道:“堂堂南钰国的皇子竟沦落成以色侍人的玩意儿,我若是你我便一刀自我了断了,省得去了九泉之下无颜见列祖列宗。”
王衡字字珠玑夹枪带棍,一句话就将人里里外外贬低得一文不值,但凡是有骨气有自尊心的人怕都已经羞愧得无地自容。
而南溪听完以后却没什么反应,好似这些话对他而言不痛不痒,反而还能谦虚笑了笑:“承蒙王大人关心,您这般爱操心,还是先关心关心齐妃吧。”
“你!”
王衡被他气得脸红脖子粗,但碍于大内总管这个祈战的心腹还在他不好当场发难,最终只能咬牙切齿的放狠话:“真以为自己得了陛下宠爱就能在这晋国横着走了?那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南溪但笑不语,目送他气冲冲的走远。
回到承德殿,临近殿门前,南溪多看了一眼守在两旁,以及远处巡逻走来的侍卫。
等到被推进殿内的卧房后,南溪喝水时状若不经意的问青栀:“我方才见外头有很多侍卫。”
青栀道:“那是承德殿的侍卫和巡逻队。”
她没多想,南溪除了上次除夕宴出过承德殿,便只有今天才出去过,不知道外头有侍卫也是正常。
南溪又问:“那昨日为何不见有侍卫上前拦住齐妃?”
他似乎当真只是在好奇,青栀想了想:“似乎是昨日祭祀大典人手不足,侍卫们都临时借调到天坛那边去了。”
“原来如此。”
南溪心道果然,他并不信这番说辞。且不说正统禁卫军少说就有三万人,就是近卫军都有上千人,纵使是再缺人手,难道禁卫军就抽调不出人偏要抽走承德殿的守卫?又那么巧刚好遇上齐妃来闹事?
再加上祈战回来的时机把握得太过巧妙,南溪想不怀疑都难。
所以他在打着什么主意呢?
南溪不得而知,但有一点他却是能肯定的,他之于祈战而言是有利用价值的。
人一旦有了利用的价值,那么就同样也就有了谈判的筹码。
南溪指腹摩挲着茶杯的杯沿,心思逐渐活络。
此后几天祈战当真说到做到,每日一下了早朝就会准时出现在承德殿,耐心的等着他梳洗更衣,最后直接不假人手,亲自将南溪连人带轮椅一起推去了御书房。
得益于祈战的严厉,南溪的字体好看程度以一骑绝尘的速度迅速攀升,祈战瞧了都能夸上一两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