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的身边人竟是敌国皇子(101)
等赶回去,谭樾稍作准备,进宫再次去见靖帝。
这么一出事闹的靖帝头痛不已,接待谭樾一众人时,也明显的力不从心。
谭樾再次说明了邬国的立场,并很诚恳道:“陛下,国不安,民不定。”
靖帝沉思,最后点头:“朕倒真觉得你非比寻常。”
谭樾颔首:“陛下高赞。”
心中说不喜悦是假,但隐隐约约的不安还是泛起。
谭樾行礼:“既已说定,我们决定后日便启程回去复命。”
靖帝下阶,说:“朕知道缪王心切,多留之话便不多说,那明日摆宴送行,可行?”
谭樾微微一笑:“多谢陛下费心。”
谭樾刚离去,璟川王又来,眼神追着殿外,说:“陛下是答应了?”
靖帝微微叹息,坐下:“朕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大不如从前了。”
璟川王安抚:“哪里,陛下何必妄自菲薄。”
靖帝盯着璟川王,开口:“钧链已出了鹤洲,皇储的位子总需要有人。”
璟川王明白靖帝所说何意,还是说:“陛下何不再想想,此事事关重大。”
靖帝看着玉案上的方符,那是昨夜钧链交于刘公公送来的。
说:“朕已决定,无需再论。”
又说:“恵王也会满意这个决定的,铧烃,你可明白?”
璟川王答:“明白。”
忽然想起,说:“那剜眼……”
靖帝摆手,走下王座,淡淡道:“想必是不会再发生了。”
·
谭樾回到昔栖殿,心里非常不舒服,他总觉得会发生什么。
晃了晃脑袋,调整好心绪,安排好其他人,独自策马来到将军府。
刚跨进府门,没见到白离佛和羌塘,问其余侍卫,只说羌塘出去了,将军自早上就没见到了。
谭樾奇怪,往白离佛的卧房走来,突然听到一声响动,担心的推开门进来。
“白汀。”
只见白离佛静静站在一个木柜前,听到谭樾叫自己,也没有转身,眼睛只是阴郁的盯着某处。
谭樾察觉到异常,走过来拉白离佛的胳膊,问:“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白离佛侧过身,谭樾看清是一个打开的药盒,里面整齐的摆着大小一致的药匣。
他准备伸手去查看,白离佛抓住他的手。
“别碰。”
谭樾虽然不知道,但敢肯定一定发生了什么。
白离佛垂着眼,要说话可谭樾等了半天也没听见一个字。
谭樾抱了抱白离佛,想要安抚他。
“这些药,怎么了?”
白离佛展开双臂将谭樾搂的更紧,鼻息轻轻的拂过谭樾的耳尖。
听到白离佛开口,说的艰难:“公主,一直,给我送药,可这些药,是、是以人的眼睛为其中一味熬炼出来的。”
谭樾虽然最好了心理准备,但免不了震惊了一下,裴妍竟是如此性残。
今早谭樾离开后,白离佛也准备起来活动筋骨,计划把齐姜请来府中,中午一同畅饮一番,凑巧他院中种下的早桃树已经结了花苞,虽然不及它绽开,但意趣更甚。
才这么想着,收到裴妍差人送来的信,他还觉得奇怪,平时她宁愿多来几次府中,也不会写信。
白离佛展开信,读着读着面色逐渐凝重,信中写:
“白汀,钧链离开鹤洲,我也会一同前往,下次再见不知是何时,而且我也不知怎么再面对你,钧链犯错让你陷入困境,我也心中有愧,可只有一事,我再三思虑,终觉钧链替我担过罪责实属欠妥,我先前为你送的药,是我特意看了医书访问了医者,对你的身体确实极好,但其中有一味,是人目,我明白你不能接受,我不知还能再解释什么,全然是我心愿,你不必责怪自己,白将军,别过。”
纸从白离佛指尖滑出,轻飘飘的落到地上。
他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已经有了一层薄灰的木盒,缓缓打开,他不敢数。
他痛苦的闭眼,尽管在沙场见过的血腥不知有多少,可还是让他反胃不已。
谭樾拍着白离佛的背,说:“这不是你造成的,原先你也不知道不是吗,再且……”
“我一丸都未碰。”
谭樾郑重道:“我知道,我相信你,白汀,放过自己吧。”
放过自己吗?
梦魇彻底消散才允许自己碰那把戟,去重新见到十九岁的少年,现在知道这些药的由来,竟然是来自战场上心中所护的万千,又该问责自己呢?
谭樾让白离佛注视着自己眼睛,重复:“放过自己,白汀。”
白离佛眼眶泛红,将头埋在谭樾的肩膀处,宣泄着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霍孑战死后,他宁愿流血都未掉过一次泪,他觉得把所有揽到自己身上,别人就能少一点痛苦,这是第一次,有人能这样认真的告诉他,他还可以有另一条路选。
七岁,他遇到了想让对方记住自己的玩伴。
幸好,二十三岁他又遇到了他,又救了自己一次。
·
“有一棵早桃树竟然现在已经开了——”
“好美,许久未见到这么漂亮的花了。”
“分明秋日还见过花,一个冬天而已,怎么再次见到,觉得是阔别呢?”
“快去摆酒,齐将军和羌大人来了。”
在早桃树下,粉瓣绽开,佳酿置案,
眼尾泛红的战神凝视着谭樾,一声声唤着:
“谭芷卿”
“谭芷卿”
身旁人勾唇,开口:
“这般动了情,你手中的戟可就拿不稳了。”
“可我这颗炽热的心,只想交于你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