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的身边人竟是敌国皇子(82)
“恵王!”
有人诧异,虽然那张面孔已经被血污染脏,但未瞑目的灰黑色眼珠仍然让人一眼辨别出。
白离佛垂下头,郑重的行军礼,其余人纷纷跟上。
“天下,将如您所愿,太平万年。”
平安一战虽然靖国险胜,但元气大伤,无力再进攻邬国,只得和亲去缓和两国关系,此是后话,不提。
靖军撤出平安时,白离佛看着百姓满面喜色,感觉到阳光的温度,每个人心里都觉得值了。
“白统军!等等。”
白离佛停下,看到原来是当时偷吃食的那个人。
便问:“何事?”
青年人有些局促,半天道:“我,我想参军!跟随在您身边。”
白离佛奇怪:“你参军了那你的母亲……”
说的这,白离佛猛然反应过来,看到青年人还未脱的白衣,心里明白。
他跳下马,走近,严肃道:“你吃得了苦吗?”
对面点头,生怕白离佛不信,要竖指发誓,白离佛忙阻止:“我信你。”
“你唤何名?”
“姓羌名塘,无字。”
安排好羌塘,白离佛要先去与南景汇合,心里想:“陈承不知道去了哪里,莫不是逃了?”
等见到南景,看着这位大将军面色不和,白离佛只沉默着跟在他身后。
南景待白离佛比霍孑更严厉,还没等南景开口说话,白离佛就预感不好。
果真,南景道:“晚上来我帐里。”
白离佛拿不准发生了什么,但还没有看到陈承,他猜到了半分。
羌塘过来,依旧有些紧张:“白统军,回鹤洲后,您要去哪?”
白离佛想了想,回答:“在兵营练兵,习武。”
羌塘迫不及待接过话:“那,能不能回去后,我还跟着您?”
白离佛一时还答应不了,毕竟他现在还在南景的府上,没什么能力管好别人。
羌塘好像看出白离佛的顾虑,理解道:“不是现在,我是说,等统军需要我时。”
白离佛点头:“好。”
等夜幕降临,天际挂着稀稀拉拉的几颗星,白离佛有些忐忑的进了南景的帐房。
“大将军。”
南景背过身,没看他,冷声道:“跪下!”
白离佛不明所以,但依旧照做了,南景没说话,白离佛只好一直跪着。
好不容易,南景开口:“白离佛,你对得起霍将军吗?”
“……什么?大将军,我不明白。”
南景怒火藏在语气中,他也终于转过身:“你是什么身份?”
“一名战士。”
“恵王是谁?”
“将士。”
“你还要我多说什么?我和霍将军一直教了你什么?”
白离佛垂下头:“面朝敌人,背靠战友。”
“你原来记着啊,我权当你忘了。”
“大将军!”
“我从未想到你是如此冷血的孩子,恵王受敌围攻,你怎么能站着冷眼看呢?!”
白离佛愣住,脑子飞速思考着,
“……什么?”
南景走近白离佛,开口:“不止陈承,诸多战士都看见了,你就站在不远处……看着。”
白离佛张口,发现自己现在百口莫辩,他明明在解决那两个难缠的家伙,怎么就是站着不动,明明是陈承动的手,给他作证的那些人全是狼狈为奸。
“大将军,我……”
南景冷脸喝道:“够了!恵王已死,说什么也没用了,回去鹤洲后,你自己想办法。”
白离佛冷汗不止,万一,真是自己红了眼,错杀了恵王该如何。他闭眼努力回想,无奈记忆已经全变成了血红色的混沌。
也变成了白离佛的梦魇。
第二日,白离佛远远跟在队伍末尾,努力不让自己显出疲倦。
好不容易到了鹤洲,白离佛待在军场不进城,他进城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在自己未洗清之前,他也不好意思面对南景,更别说住在他的府邸。
不过三日,因为靖帝对平安守成很满意,国力还可以恢复,若真丢了疆土,再讨回来真不容易,所以决定册封与提拔有功的将士,白离佛功不可没,晋将军之位,封之“战神”,赐将军府,领军五千。其余将士各自领赏晋位,不提。
可恵王还是白离佛心头的一根刺,靖帝没有过多追问,只是追封进行后事,没什么动静。
白离佛去王府祭奠时,只在背后听见低低的抽泣声,知道那是恵王妃,恵王与王妃感情很好,偌大的王府只一妻一子。
正想着,听见悲戚的一声长叹,随后一阵嘈杂。
“王妃!”
“来人啊,来不及了!”
可最后王妃还是随恵王去了,白离佛站在院中,内心有些煎熬和痛苦,众人擦过他的肩膀慌忙向后去,无人在意这个立在原地的人。
白离佛踱步回到对他来说没有一点温情的府邸,能略微给他悲哀的心一点慰藉的,可能只有羌塘的那一声:“统军!您回来了?”
鹤洲晚上淅淅沥沥下着绵雨,不会有人注意到有一个拖着伤腿的人,拐进小巷,只留下血化在雨洼中,被打散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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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承眼眶湿润,曾经痛苦的回忆他用力一点一点压下去,可这次无济于事,他好半天才抬眼看钧链,呆滞着。
钧链缓冲了一下这巨大的真相,随即止不住大笑。
“没想到,你还挺有本事,真的杀了恵王。”
陈承被钧链拍着肩膀,有些站不住,挤出一个笑容,抖着嘴唇道:“您是来问我罪的吗?”
钧链抬手擦过眼角,收了笑,严肃:“不,当然不是,现在淮四王把你这颗棋子丢了,是他的损失,而我要你承认这个事绝对不是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