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山河(178)+番外

“哼，不如此我又如何不让你们怀疑到我。是的，我不是华重，真的华重几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不知是不是莫语的错觉，华重后面说的话他竟然感觉到里面有一丝落寞。

其实仔细一想就能明白，试问谁会想到权侵朝野的华相竟然是邪教之首，况且他还是已死之人。

“那你当初被查也是有意而之。”“若非我自愿，你以为凭你的人又如何能轻而易举查出我的罪证。我只是觉得时间差不多，无需再装下去了。况且，即便我不假死，出不了几年我便是第二个纪严。”

听到纪严二字，燕帝一时间没了声音。

“小子，当年的真相你应该知晓，如此狼心狗肺之人难不成你还要认贼作父吗？”华重双眼盯着莫语，嘴中的话却极其挑拨。

“你闭嘴！”燕帝大怒，而后转身去看莫语。

“我跟他是我们之间的事，而你罪行累累，罄竹难书，这么多年来你害死了多少无辜百姓，你这样对得起死去的人吗？”

“呵呵，无辜。那当初我的族人不无辜吗？连还在襁褓中的婴儿他也没放过，你说这血海深仇，我族人的冤情又该找谁帮他们申诉。”

华重双眼通红，眼中满是愤怒。莫语一时间哑然，良久才说道：“那你也不应杀害无辜，他们毕竟是普通人。”

“普通人，当初我侥幸逃脱，一路流浪，就是你口中所说的普通人对我总是驱赶喊打。风餐露宿，提心吊胆，浑身是伤。在我食不果腹、快被冻死的时候又有谁来救我、在我挨打受伤的时候又有谁来帮我，你不是我，不是我的族人，你没有资格说我和他们，毕竟你们都是罪魁祸首。你们享受了燕朝的盛世，但那是以摧毁我的部族，杀害我们族人换来的。”

“我知道我死后要下地狱，但没关系，这世间早已没有我可留恋的东西，只等燕凌一死，我便下去陪我的族人。可惜这一切都被你破坏了，果然是亲父子。天不助我，非我之过。”

后面的话华重说的很平静，没再怒吼，没再歇斯底里，更像是一片灰败，眼中再无生意。

之后燕帝和莫语没再开口，而华重也一言不发。

最终燕帝将人关押了起来，而莫语至始至终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看到燕帝之前逼问华重的模样，莫语直觉得真是丑陋，他觉得整座皇宫现在就犹如一个巨大的牢笼，将他困在其中，让他逃脱不得。

第90章 身死

一连几天，莫语未曾再去大理寺，他也一直郁郁寡欢。

华重自是该死，但却如他所说，当初的燕太祖太过狠厉，这灭族之仇，不可能不报。

又想到当初纪家先祖也参与了这件事，莫语实在无法再以之前的心态看待这位先祖。

他觉得纪尧不应该做出这种事，但无论是禁书还是华重的话一直都再告诉他这一切就是真的。

最近朝廷也是一片混乱，自那天过后，燕帝居然罢朝，并且谁也不见，一时间所有人都战战兢兢。

由于心情不好，莫语这日便来了他几个表舅家中，几个表哥和娃娃都已经搬了出去。

可他们几人似乎已经看淡了俗世，不愿意出山，便继续留在了这里。

“阿语，看你脸色有些不好，是有什么心事吗？”大表舅见他一人坐在田埂旁，趁着休息的间隙便跑过来问问他。

莫语勉强露出一个笑，刚想说没什么事，但又似乎想到什么于是开口道：“舅舅，你觉得我们先祖是个怎样的人？”

纪沉海没想到他居然问这个，不由愣住了，但后面他还是细细思索了起来。

“我们先祖呀，说实话他离我们比较远了，只是当初听我太爷爷说过先祖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当初他跟着燕太祖到处征战，两人情同兄弟，而且他对将士非常好。有的将士家中贫寒，他每月都会从自己的军饷中分出一份给他们。他心系百姓，听说之前在攻打一座城池时，为了不让城中百姓受苦，他竟独自一人赴宴，最终身受重伤，但同时他也救下了全城的百姓。先祖的故事还有好多，从小我们都是听他的故事长大的。说实话，当初若不是先祖自愿放弃，这江山当日还轮不到燕家来坐。”

“那当初先祖是否有攻击过别人部族，并且有过屠戮的行为。”

“这不可能。”大表舅一听这话稀疏的眉毛不由皱在了一起，“阿语，你为何会有如此发问，我虽从未见过先祖，但我绝对不相信先祖会做出这种事，你最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嗯，舅舅，最近我确实知道了一些关于先祖的事。”接着便将冰族的事说了出来，只不过隐去了名字。

莫语还没说完纪沉海就止不住地摇头，接着一把将莫语拉进屋中。

他将人带到了他的屋内，之后从床底下拖出一口木箱。

“这是我们纪家遗训，里面记载了许多先辈的事情。我每本都已看过，先祖绝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情。况且那人也没咬死是先祖做的，你不妨再去问问。那人应是那部族的后人吧，已过去百年间，当初的事谁又说得清楚。”

莫语用了好几个时辰才将这些书看完，从这些记载中他能看出先祖是一个有血有肉重情重义的人。

越往下看，莫语对先祖越是敬佩，渐渐的他的心情也好了起来，连日来的阴郁不由也减少了几分。

待他走出屋后，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舅舅，谢谢你。”看到莫语又重新振作起来的样子，纪沉海也不由笑了笑：“阿语，你要记住，任何事不能光听人说，要自己用心去感受，相信自己的判断，不要被他人所左右。”说完还拍了拍莫语的肩膀，莫语也赞同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