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给我当情郎(56)
陈樾低头吃进嘴里。
“味道有点淡。”
不过火候倒是刚刚好。
棠袖:“我也觉得这锅炒的不太咸。我不想吃, 给你吧。”
陈樾说行。
他连她剩饭都吃习惯了,更枉论吃她不喜欢的。
于是棠袖剥一颗陈樾吃一颗,一小盘丈菊种子不多时就消灭得干干净净。
吃完陈樾摸摸茶壶,还有些温度, 便倒了两杯温水,他自己一杯,又喂棠袖喝几口。
棠袖更不想动了。
这时陈樾才问:“没毒?”
棠袖懒懒道:“有。你马上就要毒发了。”
陈樾说:“是吗。”
他稍稍使力,便将她脸转向自己,凑近了往她唇齿深处一勾:“这下你也要毒发了。”
棠袖哼哼:“那我也比你毒发晚。”
陈樾道:“没关系,我可以先去下面等你。”
这意思是哪怕死了也要做对亡命鸳鸯。
棠袖眸光微动。
她想说什么,却没说,只拍他一下,警告他别过火,真不留神惹出火,她今天可没心情帮他。
陈樾听话地并未继续深入,他也舍不得叫她这种时候受累。便拿帕子给她嘴角擦干净了,谈起此番过来想跟她说的事。
事关辽东,她前面都听他说那么多了,总不能这后面的不让她听。
“巡按辽东的人选定了。”
棠袖立即记起先前辰二爷说,皇帝有意让当时身处辽东的陈樾核实弃地情况。
然后来陈樾查完高淮如期回京,到现在都没再被皇帝外派出去,棠袖心知这差事肯定没落在陈樾身上,否则他不会这么闲地跑过来找他,便示意陈樾接着讲。
果然,陈樾道:“定的新上任的浙江道御史,熊廷弼。”
“哪个弼?”
“面折廷争的廷,左辅右弼的弼。”
棠袖挑眉。
面折廷争,意为敢于在朝廷上直言进谏,据理力争;左辅右弼,指在帝王左右辅助。
陈樾用的这两个词很有意思。
棠袖一下就明白陈樾对这位熊廷弼印象不错。
便问:“既是新上任,又怎么会定他?”
陈樾道:“据说是浙党有意刁难,故意给他安排这个苦差事。”
目前朝堂党争大致分为三派,阉党、东林党、齐楚浙宣昆党。
阉党不必多说,主要以宦官为首;东林党则是指在东林书院讲学,以及与东林书院有关的朝野人士形成的派系。
至于齐楚浙宣昆党里的浙党,由前内阁首辅沈一贯、给事中姚宗文、御史刘廷元等浙江籍京官组成,纵使沈一贯万历三十四年就已致仕归乡,浙党势力也仍十分庞大,动辄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按说这样的庞然大物若想针对打压谁,那此人日后的仕途必然寸步难行,然而浙党千算万算也没能料到熊廷弼竟是位有志四方之士,得知自己被廷推为众莫敢往的辽东巡按御史一职,熊廷弼道了句“辞则以畏避罪,不如往”,就毅然准备出关。
“是个有骨气的。”陈樾评价,“但愿辽东能平定下来。”
熊廷弼这一去,不知多久才会回京。
便是回京,也不知皇帝会对弃地案作何部署,陈樾简单说完就换了个话题。
他对棠袖道:“我还你钱。”
棠袖还在寻思浙党一派是愈发如日中天了,闻言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还多少?”
陈樾说:“先还一两。”
“……”
虽然早就猜到他不会一次性还清,但棠袖还是被这个一两给无语到了。
她这么能花钱的人,一两够买什么啊?
“够买一个我,”他又凑近亲她,“你要不要?”
棠袖不给亲,抬手捂他嘴:“你太便宜了,便宜没好货。”
她手心柔嫩又温温凉凉,陈樾被捂着居然觉得挺舒服,便顺势对着亲了亲:“只有你买才这么便宜。”
棠袖不为所动。
听起来更不能买了。
手心湿乎乎痒酥酥,暗道陈樾真是越来越会见缝插针,棠袖把他脸推远,说什么也不让他再靠近,他压根就忍不住。
陈樾遗憾地看她擦手,他连道红印子都还没吸出来。
摸出一颗金瓜子给棠袖,当是还她的一两,陈樾复又问:“快十五了,那天我能过来吗?”
以往中秋他俩都是一起过的。
棠袖捏起比金叶子小上许多的金瓜子把玩,道:“你不去长公主府?”
陈樾道:“公主府正午去,晚上来棠府。”
棠袖想了想,摇头:“那天我爹肯定一整天都在家,他应该不想看到你。”
陈樾默然。
他那位岳父确实一直挺不待见他,总觉得他抢了他女儿,把他当政敌一样。
只得说:“那好吧。”
心里却暗暗地想,如果十五那天下雨就好了。
下雨没法赏月,这样棠袖必然用完晚饭就会回至简居,他则直接就能摸进来,不必顾虑岳父。
然而真到十五那天,眼看都午时了,天上万里无云艳阳高照,丁点儿要下雨的预兆都没有,陈樾收回目光,默默用膳。
他虽不说话,面上也没什么表情,但知子莫若母,瑞安长公主一眼就瞧出他情绪不高。
瑞安长公主不用想都知道他是因为什么。
长公主好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