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草原后和黑月光he(43)
伤口针线拉扯了下,赫连煊闷哼一声,道:“无所谓。孤好好的,用不上。”
“都伤成这样了,哪有好好的。你的血参……本来可以用。”她声音越说越小。
心底说不上后悔,毕竟雅曼当时的情况,容不得耽误。但看他现下模样,她难免难受。
那只血参,原本属于他。
赫连煊却不以为意,仿佛血参与己无关,语气同平日一样平淡自然,道:“孤既然赐予公主,就是公主的。你拿去喂马还是喂雅曼,都是你的自由。公主,这是你的原话,孤认同,也不觉得还有讨论血参归属的必要。”
他知道她向来怜弱,看到任何人或动物的惨状,便忍不住心软救助。
她平时害怕他。
他亦感觉得到。
春月节那晚,他没忍住。她的惊恐慌乱,显而易见。
他仍是放任了自我,变本加厉。
在她眼中,他同她才刚认识没多久。
还是太快了。
太唐突。
中原规矩多,他以为她必得气上一阵,不承想,今夜他还能有这番好待遇。
她终究是心太软。
赫连煊抬手,指尖轻抚过她微微发红的眼角,语气桀骜:“怕什么。孤死不了。一点小伤而已。从前受的伤比这更重,照样没事。”
穆凝姝没再应话,默默照着老军医的指示,帮他擦去嘴角血迹。
伤口缝合完毕。
老军医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全。
这还是他那寡言少语、暴躁干人的大单于吗?
他跟着赫连煊征战四方,就没见过他这副有问必答的和气模样。
近臣皆知,赫连煊是出了名的不好说话,只论功绩不论人,哪有闲心跟人叽叽歪歪。
还摸人家小姑娘的脸……不久前,他才用这只手拧断了敌军主将的脖子。
老军医心里吐槽个遍,却很有职业素养地装聋作哑,贴心给穆凝姝示范如何换药。严谨提议:“大单于的伤口已处理好,之后只要注意养护即可。老臣看凝姝阏氏心灵手巧,比医帐中那些人细致得多,不如就劳烦阏氏照顾下大单于。您常伴左右,最知晓他的习惯。”
穆凝姝自是应下,认真跟老军医请教相关问题,拿纸笔一一记下。
末了,老军医清下嗓子,面带犹豫:“还有一事,阏氏务必注意……”
穆凝姝翻开小本本的新一页,捏好笔,学习态度端正,肃然道:“您请说。”
根据她多年学习经验,留到最后讲授的,必定是重中之重。
老军医叮嘱道:“这个……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但如今这情况,单于失血过多,得好好休养,最好暂时不要同您太亲近。单于正值壮年,阏氏素来受宠,懂的都懂。他若是忍不住,您且哄劝着些,不能由着他胡来。”
穆凝姝手里的笔一抖,掉在地上。
这、这些人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
她和赫连煊压根就没有过。
即使有,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跟他做这种事。
真把她视为祸水妖姬了,她若有这等本事,何至于在两任前夫手下当那么久女奴。
她连忙捡起笔,除了连声说“好”,也不知还能回应什么。干脆抵上脸皮,一通顺从敷衍,将老军医送走了事。
帐中人员陆陆续续散去,王帐外的值班帐中,留有御医看守。
王帐入口处有个小小的隔间,专供小阏氏值夜用。因赫连煊从未让小阏氏进来,那隔间一直空闲着。
穆凝姝让侍女们把隔间里的小榻搬到床边。
赫连煊身上有伤,她睡相不好,怕碰到他伤处。
见她忙着整理小榻,赫连煊道:“这张床足够睡下七八个人,用不着费事。”
穆凝姝道:“还是稳妥些好。我夜里胡乱滚,别说七八人的床,恐怕大通铺我都能滚过去。”她低声喃喃自语,“好可惜,多少年练出的规矩,说废就废……”
赫连煊心知肚明自己做的事,转而道:“孤有点冷。”
穆凝姝铺好小榻,坐到他床旁,给他加床被子,道:“我让侍女去拿汤婆子了,等会儿就来。”
“她们做事太慢。”赫连煊想起方才缝针时,她一直握住他的手。他抬起手,朝向她,明示她该做什么。
他的手苍白修长。
灯火映照下,在墙上投出道影子,恰好将她拢在掌中。
这双手给过她不同触感。
温暖的,干燥的。以及这一次罕见的,冰凉与潮湿。
但她的手,总是冰冰的,算不得暖手佳品。
穆凝姝下榻,哒哒跑向床尾狗窝,抱起呼呼大睡的小可爱,盖在赫连煊手上,朝他热情推荐持久发热暖手宝:“小可爱超级暖和,软乎乎。大单于,现在好点儿吗?”
赫连煊:“……好像又不冷了。”
穆凝姝塞狗进他被窝,大方道:“没事,暖一暖促进血液流通,总没坏处。小可爱跟我睡惯了,可乖啦,不吵不闹,超好摸。”
赫连煊:“……”
***
传说女娲抟土造人,起初亲手捏小人儿,后来嫌效率太低,捡起个藤条往泥水池子中飞舞,溅出来的泥点子就能化作人形。
穆凝姝认为,此故事必有缺失。
女娲造人时,应当还使用了不同材料。不然她无法理解,赫连煊在受这么重的伤后,仅仅躺了两天,第三天起,就能开始处理政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