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草原后和黑月光he(64)
穆凝姝低头收起针包,往上扎缠针线,动作缓缓。
大单于多得是衣裳,哪里需要缝补呢。
但这是个极好的借口。
她心知肚明。
忽然听到他一声叹息。
“算了,原谅你。”
他的声音极轻。
原谅?
原谅她什么?
她未来得及细想,腰间一紧,被他拽到腿上坐着,心思全被他的动作拢去。
他的手覆在她脸侧,温暖干燥,指尖有熟悉的薄茧带来的微微粗砺。
她脸颊抵在他掌间,轻轻摩挲。
唇上忽觉柔软。
他浮浮贴住她的唇,是个极轻的吻,一触即逝。
高挺的鼻尖抵在她唇角。
她突然就不知该如何呼吸。
良久,听到他低沉的闷笑,“张开嘴也可以呼吸。”
她向来听话,此时脑子懵懵,更是毫不犹豫听从一切。
嘴一张开,顷刻间被他侵占。
不,不是侵占。
明明她满心乐意与欢喜。
她攀附住他的肩,回应这个绵长的吻,谨慎而自然,偷偷享受此刻缱绻。
他们之间没有旁人。
即使他对她没有男女间的爱意,至少此刻,她是他身边唯一的亲近。
这样就很好。
这样已足够。
到分开时,她软绵无力,瘫在他怀中喘息。
若算是奖励她的懂事……他赏罚还挺分明,挺大方。
穆凝姝终于再度想起阿素珊,道:“你不是阿素珊找的人,那她怎么办?她孤身一个女子……到底是谁这么缺德,还同你撞名?你们草原上,不用避讳贵族名字吗?”
赫连煊拨弄她被他揉乱的长发,道:“这个问题,很快会有答案。”
***
五天后,赫连煊口中的答案出现。
褐发金瞳青年,风流倜傥,神态潇洒,看上去比赫连煊大几岁,气质却远不如后者沉稳。
阿素珊一看到此人,立刻扑进他怀中,痛哭流涕。
这回找对了。
“啊不哭不哭,乖乖——”倜傥青年搂着她一顿柔情安慰,末了,温柔询问,“不过……姑娘你姓甚名谁啊?”人瞧着眼熟,但绞尽脑汁也想不起到底在哪儿见过她。
此操作惊呆穆凝姝,人还能渣成这样?她看向赫连煊求助。
赫连煊面无表情,道:“孤的小叔,赫连天林。”
赫连天林为赫连煊父辈中的幺子,只比赫连煊大五岁。
当年二哥和大哥起纷争,他年岁尚浅,被家臣带着逃去外地。局势稳定后,他偶尔回来看看惨淡的侄子赫连煊还活着没。
赫连天林无心政途,流连花丛,四海为家。
有段时间在外名声太坏,遭几个部落公主悬赏暗杀,他便改顶赫连煊名头,继续玩乐,还美名其曰,是替赫连煊打掩护,营造风流人设——过分正经的太子,赫连天雄容易生疑,人无癖好不值与之交。
赫连煊没空管这荒唐小叔,亦不在意此等微末。
这回却闹得离谱,姑娘家怀着身孕找上门来。
赫连煊当即想到是赫连天林惹出的事,吩咐札木尔带兵搜查各地酒肆和歌舞场,将他抓回来。
赫连煊道:“你做的事,你自己负责到底。赫连部正值多事之季,缺人手,你留下做事,半年内不准离开王庭。”
赫连天林笑吟吟应下,安抚好阿素珊,命下人将她送回毡帐,自个儿留在此处,说是要叙叙旧。
穆凝姝见状告退,陪阿素珊一同离去。赫连氏人才济济,可怕可怕。
赫连天林闪着一双桃花眼,看向穆凝姝背影,朝赫连煊笑道:“阿煊,你向来古板无趣,不惹芳心。许久不见,竟多出个侄媳,太阳打西边出来。”
赫连煊没对“侄媳”一称提出异议,只道:“总好过你到处沾花惹草。如今孤为单于,且已有家室,以后不准再顶着孤名字惹事。”
赫连天林颇为稀奇,哀怨道:“哟,看你架势,还挺认真。我们赫连家不会又要出个情种吧?救命啊,千万别!”
情种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对于皇家。
他那两个亲哥的旧事,历历在目。纵然外界传闻全是关于王权霸业,江山谋略,他身为局中人,却知道此事源于情杀。
赫连煊母亲耶律槿,曾为草原第一美人,追求者能从草原排队到中原。
她跟赫连家两兄弟年纪相仿,青梅竹马。
问题是,青梅小美人再好,只有一个,最后,耶律槿花落大哥赫连天云。
二哥赫连天雄对她爱得病态又极端,求而不得,备受煎熬,竟发疯造反弑兄,血债累累。
他跟赫连煊深受其害。
赫连天林想起穆凝姝的来历,此女为赫连天雄妾室,赫连煊杀了他,收继而来。
赫连天林感慨道:“好一场孽缘循环。阿煊,要我说,你们都太想不开。身为帝王,最不缺女人,你们太过偏执,若能像我一般洒脱,咱们家门也不至于如此不幸。”
赫连煊淡淡道:“你也不至于如此着急给你的荒唐行径开脱。”
赫连天林哽住。
这侄子,跟从前一样,一点都不可爱。
不,应是更不可爱了。
曾经少年老成,性子冷淡,现在还多出几分暴躁。
赫连天林推测道:“难不成是因为阿素珊的误会,你们吵架了?但此事已然说开,侄媳不该太小气。她若还闹腾,你换个更乖巧顺从的就是。草原何处无芳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