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把苗疆少年当夫君攻略(170)
从前拿她当蛊养,那种掺杂惊惧的眼神他无所谓,如今却是不行了。
他垂眸,给她将滑落的毯子掩回肩膀上:“如何,学得好不好?”
“还行吧……”云心月拉过他的手,被冻得哆嗦了一下,“嘶——你要是能顺道将自己照顾一下,那就好了。”
她怎么总觉得,他对自己压根儿没要求,只要能活就行。
听她抽气还哆嗦,楼泊舟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被她死死捂住。
“别乱动,暖暖。”
楼泊舟说:“我不冷。”
不冷就有鬼了!
日日就穿三件套,一件里衣、一件长袍、一件狐裘。
若是在室内,狐裘直接省下不穿,总穿两件单薄衣裳晃荡,只有被她发现才勉为其难换一身内衬带毛的袍子。
“你要不要试试自己的手多冷。”云心月扭身,白了他一眼,握着他手腕,将他的手掌塞进他领子里。
她贴近,楼泊舟的确能感觉到冷暖交杂,但是对他而言,冷意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毫无所动。
反倒是云心月担心他在强忍,赶紧将他的手拿出来,还顺手揉了揉他被手冻着的一片胸肌,将冷意搓走,给他拢了拢衣裳。
“你还真是……”她嘀咕,“怎么那么执着。”
楼泊舟重新拿了个手炉,捂了一阵,搓热手背,贴了贴她的手,不觉温热相差太甚,才包住她的手。
“不是执着,而是穿太厚不便随时施展,要是遇上危险,相差毫末便是要命的事情。”他在她耳垂上亲了一口,用鼻子在她脖颈上来回蹭了几下,“除了这个,其他的都能答应你。”
带毛的袍子太重,且不如狐裘好脱,又不利下水。
倘若危急时刻,他要救的是她和阿弟,却被累赘耽搁眨眼间那足以要命的功夫,他简直不敢想。
云心月想了想他当初落下悬崖的惊险瞬间,倒也能理解。
不过——
“那穿两件也太薄了。”她托起腮帮子思索,“我想想怎么给你弄件轻点儿,不妨碍动作,又能保暖的外袍。”
这一想,就想到了官驿。
刚下车入屋,她就倒腾出笔墨,写写画画,找春莺和秋蝉询问,做一件羽绒内胆的可能有多大。
“一路停靠时,可以向农家和饭铺、酒家顺道收一些,先挑拣一番,待回到宁城,再花费半月缝制,应当能成。”春莺道。
圣子的衣物不能太潦草,像公主说的,做成一格格肯定不行,还得利用纹样将里面的绒固定,但是里面填塞东西,定有鼓胀,这么一来,纹样就会大变,还得细细斟酌选用。
再者,圣子威严,也不能让衣物显得过于臃肿轻飘,影响其威仪。
秋蝉接过图纸:“公主将此物交给属下,属下改完再给公主过目如何?”
“好啊。”门外汉兴奋,“那就交给你了。”
楼泊舟见春莺、秋蝉收起图纸去抬水,逮住机会想要凑上去,沙曦又来了。
“公主,那孩子醒了。”
见她脸上表情有异样,身后还有个面露些许担忧的扶风探头探脑,云心月觉察出一丝微妙。
“那孩子怎么了?”
沙曦欲言又止,最终抱刀请罪:“末将也不曾见过那样古怪的孩子,实在不清楚怎么说。”
古怪?
“怎么个古怪?”
“像是——”沙曦斟酌了一阵,还是很为难,“五官会自己跑。”
一直安静看着少女恬静侧脸的楼泊舟,霍然转眸,目光如寒刃,扎向门外的扶风。
扶风原地僵成冰雕。
非是他不拦,而是他根本没有理由拦啊!
不对。
他忽然反应过来,圣子这眼神,是知道他知道了他的秘密?
那圣上令他密切注意圣子的事情,他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也清楚他沿路往都城送密信之事?!!
外化的冰,瞬间侵入骨髓里,几乎要把骨头撑裂开。
他猛地一哆嗦,脸“唰”一下就白了。
云心月:“??”
沙曦这话,说得她都好奇了。
“将军不用为难了。”她起身,“我去看看那孩子。”
刚迈开一小步,手腕就被拉住。
她回头,对上一双缓缓抬起的黝黑眼睛:“不去,可以吗?”
云心月下意识反问:“为什么?”
楼泊舟抿唇:“五官乱跑之人很丑,不好看。你不是喜欢好看的人吗,为什么要去看?”
他倒是聪明,还把问题抛回来。
云心月哭笑不得:“好奇嘛,就想看看。再说了,我们俩是队伍的领头人,你又是圣子,碰上臣民晕倒在路上,怎么能不闻不问?更何况,那还是个孩子呢。”
捏住她的手渐渐收紧。
云心月慢慢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儿,只是不等她捋清楚,楼泊舟便松开手。
她探究看向他。
“走罢。”
他朝她摊开掌心,脸上笑意与平日无异,微微弯唇,黑眸似收敛明光,偶有浮沉。
可眼瞧着,是和润的温柔。
第78章 只是一时狼狈而已
摊开的掌心干燥。
手指落上去, 似能擦出火星。
云心月握住他的手指,凑近看他眼睛:“你……很不想去?”
“如果我不想去,你还会去吗?”楼泊舟眼眸凝定在她的瞳孔上, 额角的筋脉绷了绷。
她眨了眨眼睛:“那不好。”语气之中,也多有为难,“不管对方情况怎么样,我们两个总得有一个人去看看。”
他们如今地处南陵国内, 身份又不是普通老百姓,而是王朝的圣子与和亲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