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把苗疆少年当夫君攻略(96)
听他这么说,楼泊舟遂放心撕兔肉塞进嘴里。
云心月眼睛睁大,对他眨了眨,换来一个眼尾弧度变都没变一下的笑容。
不是,他到底还记不记得他们的约定。
“爬了个地宫一样的地方,我都有点儿累了,吃完早些睡。”
春莺不知她在打谜团,应和道:“属下待会儿给公主按按腿,保管公主能睡更舒坦。”
见他没回应,云心月的笑脸都快维持不下去了,她在馒头上狠狠抹上一大块柿子酱,用力咬下去:“那、圣子、待会儿、有!何!安!排!啊!”
别真是忘记了。
沙曦和扶风:“……”
怎的,公主和圣子饭后有约,但是圣子忘记了?
两人悄摸抬起眼眸,扫过两人脸色,很快又垂下头去,用兔子骨头拦住自己差点儿翘起来的唇角。
死嘴,听话,别笑。
不然显得他们没有半点儿忍耐力,算失职了。
楼泊舟不明白,她的怒意从何而来:“和你一样,睡觉。”
“噗——”
扶风喷了一口兔肉。
云心月惊讶:“扶风将军,你怎么了?”
“没事。”对面人摆摆手,捶着胸口吞下噎住的兔肉,“吃太急了。”
圣子说话太温吞,“一样”两字又说得黏黏糊糊,他的耳朵听到了,却不知为何让它慢了一步抵达脑子。
于是……
咳,就听岔了,吓着了。
云心月没太在意,吃完馒头吃鸡腿,吃完鸡腿还是觉得腻,又干吃了一勺柿子酱,才啃鸡翅。
她又塞满一嘴巴柿子酱去洗手时,楼泊舟还在慢条斯理啃第二条兔腿,她草草擦手,揉着润肤的膏脂跑过去提醒他。
“你别忘了子时过后,偷偷来找我的事情。”
她怕别人听到,用气音说话,双唇只差一点儿就碰上他耳廓,温热的气息还带着柿子酱的甜香,往他耳朵里面钻。
此一瞬,他忽然也很想尝尝,正常的柿子酱,到底有多好吃,才会让她一再下嘴。
少年眼眸落在石头搁着的小瓷罐上,咽喉里震出“嗯”的一声,“放心,不会忘记。”
得到保证,云心月才安心回去歇息,养精蓄锐。
楼泊舟也伸手捞走小瓷罐,回去抽走楼策安捆药包的草绳,编了个罐子套,挂在自己腰间的革带上。
楼策安看不懂他:“你有革带,何必要布带缠腰,还挂个罐子?”
束腰能理解,毕竟革带坠了重物就易滑落到胯骨上,可罐子……装新蛊虫?
“布带可当绳索,搭建避难处时绑定各色架子、修补衣服、制作捕捞的渔网、做弓钻取火,甚至在没有罐子时,还能吸水汲水……”楼泊舟拉走角落的铺盖,往那一躺,“我得带上。”
不然,他脱衣裁绳或用手搓绳搓出一手血,恐怕会吓到某个人。
至于革带——
可佩物,特别是小型武器,也方便。
“别吵我了,我要睡。”他拉过枕头,挡住自家弟弟视线。
楼策安:“……”
算了算了,自家亲亲兄长,又打不过,就不计较了。
他无奈摇摇头,放轻手脚翻阅书籍,用立起来的书页挡住火光,直到亥时才灭灯睡觉。
月影渐上,从车窗的这头,到了那头。
淡白薄雾散着莹莹的光,落在楼泊舟的眉弓上,在眼皮打下一小片暗影,将那深邃的眼窝衬托得愈发圣洁高贵。
月光下的眼皮轻颤,双眸睁开,圣洁高贵顿时被神秘危险取代。
不过片刻间,漆黑的眸子浮起几丝亮色,眉眼弯起来,危险退去大半,又多上几分少年的温和无害。
楼泊舟起身,将被惊扰的楼策安肩膀按下:“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楼策安:“……”
好,他明白。
他此时此刻已经睡着。
他转身,拉过被子盖住脑袋。
跳出车窗的楼泊舟,如风刮到云心月的车驾旁,将守卫的穴道都点了,敲响车门。
笃笃——
很轻的两声。
云心月艰难睁开眼睛,脑袋一点一点往下坠,迷糊之间想起有正事儿要办,才有两分动力去把门打开。
只是门一开,守在车门两侧的春莺和秋蝉都往里面的软毯倒去,她则往外面踉跄扑去。
眼看就要摔在马屁股上,被马尾巴打个大嘴巴子,楼泊舟伸手,将她牢牢抱住,单手托下马车。
此时,手持火把四处巡逻的队伍在不远处交叉行进。
十几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转过脑袋,刀剑半出鞘盯着他们两个。
云心月马上清醒了。
她挣开少年怀抱,后退三四步,顺了顺自己凌乱的发丝,胡言乱语道:“我跟圣子什么也没有,别看了,快巡逻。”
两国队伍:“……”
好好好,他们都懂。
一群人若无其事收起刀剑,竖起耳朵,放慢步调巡逻。
云心月:“……”
她伸手挡住脸,将楼泊舟拉到车尾,挡住一群人视线。
好半晌,脚步远去,鹌鹑一样垂着脑袋的人才悄悄探出脑袋,警惕四望。
少年看着她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掌,拱起的骨节和指尖发白。
——她好像很紧张。
见没人注意,她才拉着楼泊舟的手往林子里跑。
“走。”
边上有马,他们顺走一匹,就不用担忧后半夜过度使用轻功的事情。
马匹也有人看管,虽然有马认得楼泊舟,牵走时不会反抗嘶鸣,可碍于严密的守卫,事情在顺利之中,又多了那么几分坎坷。
等牵走马,远离破庙好几里,他们才放心骑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