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第一苟王(111)+番外
邹娥皇摸着胸口,呼吸变得炙热又滚烫。
从没有人能清晰地说明有没有剑心,到底有什么区别,就像邹娥皇现在也没想明白,她不过只是赢了宴霜寒三根头发, 怎么心里就突然出现了这东西。
之前密州得的剑脉,虽然也突如其来, 但是她多少有点底,那剑脉是在三千年前就已经形成了的。
在星盘直入躯体的外界刺激重刷下, 与内心对于拔剑的渴望一同刺激出来的,只是受到天道压制,迟了三千年。
但是剑心呢?
邹娥皇眉间一跳,决定放过自己的脑子,将这个问题留给道祖。
先在体内运转一圈灵气试试看。
嗯...不错。
她对于灵气的感知力确实是上了一个层次。
这就是剑心的作用。
心肝脾肺肾,各司其位。
而心在《修真大全》里有特意开辟的一节讲过,心的作用是破除迷障。
也就是说,有剑心的人,下意识地会找最便捷的吐纳方法,找对手最致命的破绽。
好爽。
邹娥皇努力保持着自己的高人风度,最起码不能在宴霜寒面前大笑出声。
但还是失败了。
——她不仅笑了,还笑出声了。
在宴霜寒视线即将撞过来的刹那,她选择了背过身去。
身长如玉的青年指肚慢慢摩擦剑柄,从平地起身。
宴霜寒:“站住。”
站住不跑,难不成要等着被你讹哇。
邹娥皇没理他,抬腿转身就准备跑路。
却被一柄四周包着黑漆浓雾,剑身却如白雪轻盈的长剑拦下了。
这剑的主人眼睫平直,眼底酝酿了更深一层的暴风雪。
“再比一次。”
他盯着她的背影,一字一句道。
…
很久之前。
在宴霜寒还没有成为力压剑修的一座高山的时候,这天下对于他的风评,其实并不全是好评。
那个时候人们说,东边有容有衡,西边有红绫袖,北边有佛子渡情,南边有圣人大儒...区区一个宴霜寒,算得了什么,单说同辈里的剑,难道天机子就比他差多少么。
这实在不怪众人对他的轻贱。
他同邹娥皇共享的那个年代,人才辈出,群星璀璨,于是众人的口气也被拉地刻薄且托大了。
至于等后面一改口风,把宴霜寒捧上神座,不吝啬赞美的时候,也是当这个人活得老了,比天下绝大多数人都老的时候,他们把他看做前辈,自然就不会加以非议。
但是在他们还年轻的时候,人们把这些天之骄子们拉到一起比较,会骂容有衡技多不精,轻浮无比;说尹月区区女子身,不够温和;笑佛子拘礼,性情死板;叹何言知为人臣,跳不出局限...
于是这群专好点评的人,就会说宴霜寒选的剑道,太平庸。
在宴霜寒于天骄宴,语气微讽地问邹娥皇为何选择剑道之前,其实有无数个人对他说:
“以杀止杀为你的剑道,完全模仿昆仑老祖,宴霜寒,你没有自己的道要走么?”
宴霜寒当时是怎么回答他们的呢?
他只说了两个字:“啰嗦。”
宴霜寒不是邹娥皇,他选剑道从头到尾目标清晰,就是为了接夜自咎的班,所以他不认为别人嘲笑他的剑和夜自咎一样是对他的侮辱。
更何况,夜自咎本人早年的剑道,也总是被人笑尽了平庸。
宴霜寒不认为自己选了这天下最平庸最大众,被世人当做例子研究透彻的剑道。
或者说,他眼里的剑道,仅仅只是剑道。
只要能赢就行。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只要夜自咎的剑道在他手里能发扬光大,平庸二字,谁还敢扣在他身上。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他用流云十三诀,重点也在于是他用,而不是流云十三诀,于是邹娥皇观察宴霜寒这个人,会得出一个极其有意思的结论:
那就是无论什么剑法,落到他手里,永远都会变成宴霜寒的剑——
至阳至强,至霸至烈。
借巧不借力的流云会变成烈火,孤寒千里的冰封会变成烈火...所有的剑法,当他施展出来的时候,作为他的对手,邹娥皇好像只能看见一团熊熊燃烧,呼啸而来的火。
生得冷的人,用的剑反很火热。
邹娥皇只好左跳右跳,躲避着长剑。
刚刚生出剑心的喜悦荡然无存,她只觉得自己现在像丛林里荡来荡去的活猴。
“宴霜寒,”她试图和他沟通。
却只得了男人冷冰冰的一个眼风:“现在我的修为已经压在了化神,和你一个境界。”
言外之意,就是现在他并没有占便宜。
邹娥皇气笑了,于是当下一个剑风袭来的时候,她并没有躲,而是持着那柄黑剑,欺身向前。
砰的一声。
剑气相撞,震得她虎口微麻。
邹娥皇猛然抬头,迎着对方审视的瞳眸,轻声笑。
“宴霜寒,谁问你这个了。”
黑剑寸寸向前,细剑步步后退。
有那么一瞬间,宴霜寒几乎能嗅到对方发梢的一股淡香味。
暗盈盈的。
像沁甜的泉水。
但是下一刻,他视线全然变黑。
刚刚那一瞬间的心笙摇曳被一柄巨大的黑剑取代。
“宴霜寒,我很久之前就想问你了,你不觉得你的剑,太傲慢了么?”
邹娥皇用上了宴霜寒的困惑语气,歪着头轻笑:“或者说,你这个人,就好傲慢哎。”
“我猜猜呢,我猜猜呢。”
她的笑意穿过他的耳边。
宴霜寒心跳如擂鼓,而眸子里只剩下了浅浅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