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第一苟王(96)+番外
邹娥皇脚尖点地。
这一剑,她确定自己是碰到了那些诡异的藤蔓的了,但是却并未斩断。
而第一剑的火树银花剑法,本就是带了火的,却并不能给这些藤蔓予以痛击,这就说明,那些藤蔓,和木应该是没什么关系的,或者说,从阵法里不断衍生出来的这个东西,只是长得像藤蔓。
实际上,有可能还是另一种物质。
下一剑,邹娥皇直接冲着异目那透明如白雾、只有一双眼睛带着血红的头而去。
疯狂的藤蔓在空中不断飞舞,企图拦下她,但这一次却失败了——站在一旁原本只是抱臂的容有衡不知何已时一跃而起,白袍鼓风。
他伸手,巨大的太极图蕴慢慢浮现在他身后,接着手上凭空握住了一条三丈七寸的长棍。
听过容有衡名头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的拿手好戏,太极棍,不次于他的短匕,他和宴霜寒约架的那一次,用的也正是这棍子。
只见棍子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不过一个呼吸,随着容有衡在暗中如影子般鬼魅的身形,将一根根藤条抽打回去。
藤条有人对付了,邹娥皇的压力自然就小了。
于是她的第三剑,一下子就穿透了透明如空气般的魂体。
这只证明了一件事。
那就是,她能碰到藤蔓,甚至剑穿过透明的部分的时候,还会出现如同刀在皮肉上穿过的阻碍声,但她的剑对于这透明的部分,确实是毫无伤害。
她抽剑回来的时候,刚刚巨大裂缝已经消失了,还是没插剑时候的模样。
但也并非全无收获,也就是在离这东西特别近的一瞬间,邹娥皇才终于听清楚了异目一直以来发出的嘶嘶声...那嘶嘶声,并不只是单纯地嘶嘶。
好像是在说“神、神、神…”
就像是已经太久没有和人交流的人,只会本能地记着几个单调的发音。
邹娥皇渐渐一转刚刚的攻势,提着剑,奔走在间隙里。她浑身上下只有一条剑脉,因而全力之下,其实几剑就容易灵力告支。
但是就在第三剑挥出的当下,与异目穿脸而过的时候,她脑海里忽然迸出了些许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抽象地理解来看,就是一种机缘。
修真界有各种各样的奇遇,然而最可遇不可得的,却并非是秘境里的那些天材地宝,而是自身的突破,比如境界,也比如心境。
甚至还有一种可能是,本命灵器,终于悟出了本命神通。
邹娥皇大脑一片白光,步法依靠本能地在几点之间游动闪躲,她在悟道。
又或者,在和她的剑交流。
本命神通分为战气、五行、神识、意念四种。
战气是这里面最常见的,不外乎就是在受伤的条件下短暂的提升境界;又或者是给法器本身增幅,爆发出平日里施展不出的威力。
五行取自于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气,是较为常见的。
神识则比较稀缺,类似于曲轻云的无双剑,以模拟水流的波动声,减缓旁人的注意力,动摇其心神,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至于最后一种意念么,听起来和神识似乎有些微妙的相似,其实完全不同,其他三类或多或少大差不差,但唯有意念这一类里的本命神通,千奇百怪。
有关于意念的本命神通,这些年修真界众人印象最深的,还是七彩阁的一名女修,觉醒的本命法器是彩铃,本命神通就叫做“富贵”,轻轻一摇,便有黄金万两奉上,但是据说极其伤根,所以轻易不得用。
这样的无厘头的意念神通,并不算少数。
就比如当下。
邹娥皇的本命神通。
是意念神通,名叫“不辞”。
在穿异目而过的瞬间,她手中的剑不变方向,不变力度,但她忽然就有了一种玄妙的感觉。
不辞。
她的本命剑,无名;而她本命剑的神通,名叫不辞。
是蓬莱道义里的,不辞。
夜里的风声并不大,但是冷,刮过人的表皮,激起一层细而绵密的疙瘩。
天边渐渐出现了一道极其亮眼的白光。
这道光,瞧着像是初晨太阳东升时的一道彩霞,暖而不烈,要刺透所有的乌云,然后才肯将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换下。
但这光,偏偏一看就知道不是太阳能散发的光芒。
因为它是从西边出的。
是一柄剑,一柄黑剑。
邹娥皇握着手里的剑,她从来没觉得身子这么轻快过。
她也从没有想过,一把黑剑,居然能爆发出这么夺目亮眼的光芒。
可是这光芒,烈而不伤。
容有衡渐渐停住了打斗,他立在原地,而那群不断纠缠的藤蔓并没有停下来,它们张牙舞爪不知疲倦地扑了上来,但就在即将碰到雪白的衣袍的前一刻,忽然炸成了虚无的气。
一瞬间,不断运转的阵法,被束缚住的异目,都不见了,都化作了虚无的气。
原地,只剩下了一只笔。
——帝王须。
但是在此刻,这曾名震天下,让几代帝王趋之若鹜的笔,竟也黯淡无光,朱红的笔杆滚落在泥里,无人理睬。
因为有处的光芒远远地盖过了它的风头。
容有衡的目光,停在了那至明至亮的姑娘身上,停了很久。
邹娥皇左手脱力地垂下,她一下子虚坐在地上,好像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怎么就领悟了本命神通?
怎么就打散了那群可恶的东西?
怎么就挥出了那样的一剑?
“师妹,你的本命神通叫什么?”
容有衡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