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哥儿身份被揭穿后(50)
回到自个人办公地,与冷冰冰的同僚相顾无言,谢欢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认命的拿起卷宗开始分门别类的收纳起来。
他其实也理解付原为何对自己不信任,他本就是从翰林院而来,刑部郎中与刑部员外郎皆是辅佐刑部尚书与刑部尚郎,靠着引用刑名与法例子,判断定罪量刑的严重程度是否合乎常理。
想来付原是在刑部已经呆了许久的老手了,看不起他个新手倒也不是不正常。
花费一上午的时间将卷宗整理了一半,午时一到,谢欢便立即放下手中的事物朝着饭堂而去。
开玩笑,吃饭了,谁要跟一座冰山待在一屋。
谢欢端着自己的饭菜刚找了位置坐下,对面便也坐下一人。
阴影兜头笼罩下来,谢欢抬头,对面的黑脸汉子腼腆的朝他笑了笑:“你是谢欢吧,新来的员外郎,我叫邢肃,乃是都官员外郎。”
终于有人同自己说话了,谢欢友好的朝他笑道:“正是,邢大人快坐。”
刑部的饭菜比起翰林院差上些,只算得上是勉强能入口的程度,谢欢用筷子在盘中挑挑拣拣吃了些,便放下了筷子。
对面的邢肃见他不动筷,于是问道:“谢大人,你这菜可还吃?”
谢欢摇摇头,“今儿不饿,吃不下了。”
“那便给我吃了吧,省得浪费。”
邢肃将谢欢盛菜的碗扒拉过去,毫不嫌弃这菜被谢欢吃过。
二人不刚见一面便让人吃剩菜谢欢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见邢肃吃得开心,他也不便多说什么。
恰巧这时冰山同僚拿着碗从自己身边走过,谢欢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用袖口挡着嘴小声问道:“邢大人,你可知我那同僚付大人,秉性如何?”
邢肃扒饭的手顿了顿,逡巡四方,见没人注意,便也小声回道:“你是不是被他骂了?”
谢欢:“不算被骂,就是我同他说话他也不理我。”
邢肃了然:“无事,他本就是冷冰冰的性子,平日里除要事外,他见了我们都不理睬。”
哦,原来谁都不理啊。
谢欢放心了。
想到什么邢肃偷摸笑了两声,问谢欢:“谢大人,你觉得付大人瞧着年纪多大。”
谢欢外头猜测:“三十?”
“你怎地知道?”邢肃惊讶:“他头发都白了,我还以为你会猜他年过花甲呢!”
谢欢道:“许是少年白头,算不得什么稀奇。”
邢肃点了点头,说:“倒也是,不过谢大人你还是少些跟他讲话,这人说话冷冰冰的不讨喜。”
谢欢笑了笑没说话。
吃完饭回去,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将桌上的卷宗分门别类的放好。
大珉散值时间还算早,申时便可以离开。
见处理的差不多,谢欢便直接走了。
临出门,来接他的是谢府的马车。
坐上马车,谢欢双手枕在脑袋后面,有些头疼以后要怎么跟这难搞的同僚相处,马车忽的停了下来。
车夫掀开车帘,为难道:“少爷,太子殿下的人拦下马车,非让您上春香楼一聚。”
谢欢撩开车帘抬头往外看去。
春香楼三楼窗边,薛明轩怀里拥着一名媚眼如丝的美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第26章
春香楼算不上是青楼,更像是歌舞坊,在这的哥儿、女子要么歌喉惊人要么舞姿翩然抑或着会琵琶箜篌丝竹等才艺。
只不过话虽如此,但来此处消遣的达官贵人若是看上了春香楼中的人,愿意花上钱财夺得一两夜春宵美景也是常事, 甚至运气好还被贵人接回府中, 从此不必在卖艺为生,以色待人。
绕过莺莺雀雀们围上来的身影,环视屋内众人,谢欢发现除了薛明轩外,还坐着许多人,大多数谢欢不认识,想来应该是东宫的内侍。
其中唯有杜宁生、楚丰朗二人谢欢还算知道名字,二人身边皆坐着女子,正温柔缱绻的依偎在身侧。
见谢欢进来,楚丰朗饮酒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友好的朝着他点了点头。
谢欢点头回礼。转头看见薛明轩的脸,谢欢心中虽不耐烦,面上却一派温和淡然朝着薛明轩作揖行礼道:“臣谢欢,见过太子殿下。”
薛明轩没答,将谢欢晾在一边,直到一曲歌舞结束,换上新曲时,他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
“谢员外郎何时来的,快快免礼。”
很差劲的演技,没想到薛明轩会做出如此幼稚的举动,谢欢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薛明轩身边一左一右分别坐着一女子、一哥儿,喝下美人递过来的酒,薛明轩用手指点了点不远处的座椅,轻慢道:“谢员外郎,且先坐下说。”
谢欢依言坐下。
他跟前的案桌上摆着清酒、葡萄等果子,谢欢眼神瞟过桌上摆盘精致的果脯,默默挺直腰背。
心下警惕,不知薛明轩今日找他过来有何用意。
“谢员外郎,最近称得上是春风得意啊,不过区区一月多的时间,竟同时有了两份官职,若是让那些寒窗苦读的学子知道,怕是会羡慕至极。”薛明轩轻撩了下眼皮,嘲讽道:“瞧着孤那三弟对谢员外郎倒是上心得很。”
用手挡开身边哥儿献殷情的酒杯,谢欢淡淡一笑,不卑不亢道:“太子殿下谬赞,臣不过运气好碰上刑部捉拿凶手,侥幸帮上忙罢了。臣也未曾想到皇上竟为因此允臣多一个官职。”
提到景佑帝,薛明轩面色微沉,眼底闪过一丝愤恨不满,随即阴狠的眼神落在谢欢身上,他嗤笑一声将一直往身上凑的哥儿掀开,坐直身子道:“如此说来倒是与三弟无关,谢员外郎的意思是,父皇看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