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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食客升职记(120)

作者: 兔子占魁 阅读记录

在杨广眼中,侵犯朝廷官员及其家眷,无疑是在打他的脸。

且他的雄图霸业本就需人丁,现竟被人贩子迫害,不知让他少了多少劳动力,因而下旨严办此类事件。

至此,胡生一家流放岭南,再无音讯。

而摆脱了胡生的春老鸨,带着取名为春凤的大姐儿和春蝶的二姐儿,欲离开此伤心地。

“兮娘,想好如何过活了吗?”

莫母见她后头背着凤姐儿,前头抱着蝶姐儿,双臂挎着大包小包,很是不忍,遂出言询问。

“呵——我有钱有手段,何处不好过活?”

春老鸨,也就是兮娘子洒脱一笑,很是松快。

胡家被流放后,作为苦主的她拿回了胡生买的那处院子,竟卖得一百二十两。

之前卖春红院的钱,除了留着稳住胡生的两百两,剩下的皆被她换成了房契、地契,现今翻了一倍不止。

全部身家加起来,都够她再干回妓院老鸨的生意了。

但现今的她已懂得怀璧其罪的道理,要干什么营生,还得从长计议。

“不若你先同我们回东城罢,一道也能安全些。”莫婤提议道。

经此一役,她很是欣赏兮娘子,心头隐隐有个念头,但还是等她再调查一番,确定兮娘子底色为善,方能实施。

而听她这般说的兮娘子,见着各个威风凛凛的护卫,为求安全,自无不应。

方行至平康坊坊门处,她们就被等在坊门口的春桃堵了个正着。

春桃没作任何解释,直拉了她,就上了开往东市容焕阁的马车。

“果真是比我忙啊!”

莫母掀开高府马车帘,目送女儿上车远去,欣慰地笑着摇摇头。

“我何时才能,再这般风风火火的啊!”

包着头巾,裹得只露出双眼的兮娘子瞧着远去的莫婤,心生羡慕。

莫母听罢,忙放下车帘子,正色道:

“你还是先养好月子罢,若是留下一身毛病,还风火得上?只能日日避风烤火了。”

听罢,兮娘子没忍住瞪了莫母一眼,但知她是为她好,心头乖乖记下。

而春桃这般着急,是因容焕阁前些日子有贵客到访,寻莫小东家。

知她不在,这几日又派人来了好几回,问其何时能归。

今日竟比她们还早知道莫婤返程的消息,而一直未露面的大主顾,现已亲身等在容焕阁内。

“你都没见上,就知是大主顾?”

见春桃这般紧张,莫婤有心让她放松些,扯了个由头逗她。

“小东家是埋汰我呢?干了这么些年,我还能没这眼力见?”

春桃听着她的调侃,反而更焦急了些,

“小东家快别说笑了,真是天大的主顾!”

“那别卖关子了,到底是谁啊?”

见春桃这般严肃,她只好端起重视的架子。

“是南阳公主!”

莫婤一下将眼睛瞪得滚圆,没想到她这座小庙,竟真招来座菩萨。

在现代河北苍岩山福庆寺,有一座南阳公主祠,内有南阳公主的塑像。

而这位削发为尼,被光绪皇帝敕封为“慈佑菩萨”的南阳公主,是杨广的嫡长女。

杨广最是疼爱这个女儿,连出巡都要带上的。

她姿容俱美,言行有节,《隋书》曾评价其:“美风仪,有志节,造次必以礼。”

“南阳公主是大着肚子来的?”

莫婤掐指一算,猜到了南阳公主此行来意。

南阳公主在开皇十九年(599)嫁给了宇文士及,现今应是怀长子宇文禅师的时候。

“小东家,你怎知的!”

春桃听罢,心头一惊,不愧是大伙儿口中的“活神仙”,真是神机妙算啊!

“这般急,她临盆了?”

装作没看到春桃崇拜却又疑惑的眼神,她自顾自问,不动声色地移开了此话头。

“约莫还有几日。”

春桃摇摇头,方才让容焕阁上值的医女瞧过了,还没到时候呢。

“有人招待着?”听罢,她愈发淡定。

“公主对咱们容焕阁可有兴致了,掌柜们和晴姐儿正领着她四处瞧。

我出来时,公主还预备上教学营养课呢?”

春桃眉飞色舞道,兴奋得小脸红扑扑的。

“那急甚?自是要让公主先逐一体验一番,若能买上年卡通票,才算真的大主顾!

有了公主牵头,咱们店生意还能更上一层楼!”

掏出条圆巾,给春桃擦了擦额间的汗,拉她安稳坐下,揉碎了同她说,还让车夫慢些驾马。

其实,她另有深意。

若能让南阳公主成为她们的忠实主顾,容焕阁岂不又多了重依仗!

春老鸨的事给她提了个醒,长安城内,东贵西富。

西市多为有钱的商贾,春老鸨都被逼如此,而在权贵聚集地的东市,这种事定不会少。

这几年靠着高老爷的余威和妇人间的威望,容焕阁开得还算安稳,但人走茶凉,她还是要早做打算。

念着要同公主见面,她自要好生规整一番。

随即从包袱中翻出了,雁纹玉背篦梳和葵花带柄形铜镜,笨手笨脚地欲梳个规整的单髻。

春桃看不过眼,夺了她的篦梳,让她只捧着铜镜,帮她梳。

可惜马车晃晃悠悠,春桃在高母处当丫鬟时,高母的发自有大丫鬟梳,她帮自个梳还成,同莫婤梳着却怎也觉着别扭。

眼见着马车奔进了东市,自不能这般乱散着发见公主的。

春桃遂让车夫拐进了东市的篦箕巷,撩起车帘,找了个幌子上写着“常州第一篦梳”的篦梳作坊,赁了个篦梳匠,也叫梳头娘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