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请禅位(7)+番外
萧家虽然和以前比是落魄了,但到底是高门大
族,名下有许多田亩,温饱绝对不会成问题,若能借此卖公主一个人情,未必不可。
而且那些陈米每年都最难卖了,对他们来说也是个累赘。有钱人家看不上陈米,真正的穷人又买不起,临淮公主愿意帮他家解决这个麻烦,他可感谢都来不及呢。
得到了萧弦的肯定,谢宜瑶便和他商量起具体的价格和和交易的方式。
“萧郎中不如先让人清点一下家中具体有多少石陈米,之后我会派人上门,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可好?”
萧弦连连点头。
出了萧宅,灵鹊困惑地问:“殿下,为何要买那没人要的陈米呀?”
谢宜瑶不怪她看不懂,毕竟她这个举动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她知道今年冬天会有一场近十年前所未有的大雪降临南国,加上夏天大旱造成粮食歉收,米价会一路飙升。现在陈米固然没什么用,但将来就不会如此了。
虽然谢况早就因为今年的收成不好,做好了开仓济粮的准备,但他也没能预想到大雪的到来。加上国库空虚,救济困难,灾情比人们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太多,虽然没有动摇国之根本,也让不少百姓流离失所、骨肉分离。
谢宜瑶上辈子后来所经历的一切,都可能发生未知的变动,只有大雪——或者说上天,是不会为人力所改的,谢宜瑶打算好好利用这一点。
她上一辈子最后死于毒酒,成王败寇,愿赌服输。所以她要放弃争权夺利吗?
当然不!能有重活一世的天赐良机,就该更早开始做准备。
她已经下定决心,上辈子没能拥有的,这辈子都要拿到。
第4章 妹将改嫁(四) “我家公子可都听着呢……
萧宅一行卓有成效,回公主第的路上,谢宜瑶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从乌衣巷出发回公主第,途中不免路过热闹的街市,算上前世谢宜瑶已经好几年不曾出门,当然想要好好逛一逛了。
灵鹊知道自家公主的脾性,没加阻拦,飞鸢今天刚被公主叫到跟前,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左右要是被谢况知道了也不能拿她怎么办,他刚称帝又得位不正,她也没杀人放火,只是略微越礼了一些而已。
比起这个,她更应该注意作风不要太奢靡,对待百姓不要太恶劣,比如——
“这是我们家公子先看上的!”
“你胡说,阿母已经都先付了钱的!”
一阵争吵声传来,吸引了谢宜瑶的注意。
灵鹊兴奋又担忧地说:“殿下,前面好像生了什么事,大家都往前头走呢,我们也去看看吧!”
谢宜瑶点点头,跟着涌动的人群往前走。灵鹊遇事总是合她心意,从不劝她循规蹈矩。
围观的人群围了一圈又一圈,谢宜瑶个子生得高,站在外头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就没有硬往前挤。
只见人群中央,有一个打扮朴素的妇人牵着个四五岁的小女郎,另一边则是两三个衣着不凡的仆从,往后又有一抬轿辇——
谢宜瑶有些看不清了,于是问身旁的看热闹的老婆婆:“阿婆,敢问这是哪家的主,如此大的派头?”
“还能是哪家!江夏王府的二公子呗——哎哟哟,乔氏孤女寡母的可怜见,被饿狼盯上咯。”
江夏王府的二公子?谢义远?
江夏王次子谢义远,和三妹谢宜环同岁。他年纪还小,不同于已经成家并出任官职的江夏王长子,他是个标准的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
虽然谢义远名义上只是谢宜瑶的堂弟,实际上却有着更深一层的关系。
谢况早年间一直无子,于是就从四弟谢冲膝下过继了一个儿子,也就是谢义远。谢义远在谢况家中呆了整整五年的时间,谢况也将他当作自己的儿子一般疼爱,直到后来谢容出生,才改变了这一切。
谢义远也曾幻想过自己可以成为太子,继承谢况的大业,如今却回到了江夏王一支,连世子都不是,宛如从云端坠入污泥一般,如此大的差距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心有不满。
生活在同个屋檐下的那几年里,谢义远和谢宜瑶这个堂姊的关系就不很融洽,甚至有些怕她。虽然他们都性情恶劣,离经叛道,但他总觉得谢宜瑶很不喜欢他。
事实确实如此,谢义远喜欢结交恶友,仗着权势欺压百姓,甚至为百姓称呼他“暴虎豺狼”而沾沾自喜。
谢宜瑶看不起他,倒不是因为她有多么高尚与善良,她行事也嚣张跋扈,但是觉得凌弱恃强无聊又幼稚,不理解他为什么能从这种行为中获得快乐。
许久未见,没想到谢义远还是这个样子,谢宜瑶抱着双臂,脸色愈发严肃起来。
和身边人攀谈几句后,谢宜瑶大致知晓了前因后果后。
原来今日谢义远出门找乐子,路上遇见这寡妇乔氏带着女儿,觉得乔氏貌美,便心生歹念。
那乔氏平时靠卖烧饼谋生,天还没亮就要起来准备,街坊邻居看她可怜,也时常照顾她的生意,日子勉强过得下去。
今天是乔氏女儿小桃的生日,小桃想要个拨浪鼓当玩具很久了,乔氏平时节俭,难得咬咬牙准备给女儿买一个当生日礼物,却遇到了谢义远挑事。
围观人群都知道这事是乔氏占理,谢义远和他的小厮是无理取闹。可大家都是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怎么敢公开和江夏王府的公子叫板呢?
铺子老板努力调解着:“两位贵客别动火气呀,这拨浪鼓呢,先是二公子看上的没错,只是取钱慢了一步,依在下看呢,这拨浪鼓就还是归二公子,乔娘子不如改日再来,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