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办个同窗宴,满朝文武都来了?(11)+番外
“夫子,请问《学而》一篇是何意思?”祝澜问道。
谢夫子听到她的话,定了定心。
还好还好,应该不是夺舍。
也只有丁字班这群油盐不进的小子,能问出如此浅薄的问题了!
他感觉轻松了不少,捋着胡子,想都没想便解释道:
“《学而》是说,学习要注重实践,难道不是件快乐的事情吗?
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从远方来,这难道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别人不了解我也不生气,难道不是君子所为吗?”
说罢还摇了摇头,似乎在感慨祝澜的无知,竟连这都不懂!
谁知祝澜话锋一转,追问道:
“孔老夫子作为至圣先师,所思所言定有其内在的逻辑。
可是《学而》一篇,第一句还在讲学习方法,第二句又说起远方的朋友,第三句跑去谈论君子待人之道。
这三件事之间毫无关联,为何会放在一起?”
谢夫子一愣,还是第一次有学生敢对《论语》的内容提出质疑。
圣人的书都敢质疑,你书还想不想读了!?
不对,瞧这帮小子的眼神儿,不是在质疑圣人,分明是在质疑他啊!
谢夫子想了想,没讲错啊,他念书时夫子就是这么教的啊。
可仔细一想对方说的,好像又有那么亿点点道理……
这时,又有别的学子提出问题,谢夫子擦了擦脑袋上的汗,赶紧先去解答别的问题了。
还好还好,那个姓祝的女学生没有继续追问。
最后,谢夫子是扶着墙走出丁字班的,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有别班学子路过,瞧见他这副模样,好心上来搀扶。
“谢夫子,您没事儿吧?”
“这帮丁字班的笨蛋,把夫子都给气成这样儿了!”
“简直是孺子不可教也!谢夫子,不要和这些无可救药的蠢材计较!”
谢夫子颤着声音:
“快、快去告诉监院,速请大师前来做法!”
这天夜里,谢夫子从凌晨三点多的床上睁开眼睛。
“所以孔老夫子那三句话,到底是啥意思呢?”
第9章 高铁?直播?
从前,给丁字班上课是谢夫子的噩梦。
而现在,谢夫子突然无比怀念被夺舍之前的孩子们。
多乖,多傻,多可爱呐!
哪像现在这些一个个的!鬼精鬼精!!!
尤其那个叫祝澜的小丫头,每堂课提出的问题简直刁钻古怪至极,偏偏又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念书念书,书上咋写的,照着念、照着背就是了,她到底哪来那么多稀奇古怪想法的啊?
以前上课只是觉得好无聊好没有激情,还没有练气功有意思。
现在上一堂课简直要把他这把老骨头掏空!
来教书本来就为了养家糊口,现在倒好,他为了不在学生面前显得太愚蠢,甚至还要温习几十年前的功课,熬得仅剩的几根毛都快掉光了。
哪有学生这样逼先生的?啊?
委屈,太委屈了!
谢夫子跑到欧阳烨面前,好一通声泪俱下的控诉,说自己实在教不了丁字班的学生了,想回家种地。
“监院大人,您就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吧!”
谢夫子一把鼻涕一把泪。
“老夫都快六十了,实在经不起这帮小子折腾啊!他们实在是太能学了……”
欧阳烨神色复杂,本来有点怀疑谢夫子的话,但听他提到祝澜,立刻想起了观风亭那天的事。
嗯,那小丫头的确有些出人意料,但若说整个丁字班的学生全都改头换面……
他也有点不信。
欧阳烨好声劝慰了谢夫子几句,让他随自己一道去丁字班看看。
结果谢夫子嗷嗷大哭,抱着桌腿死都不撒手。
那一双双渴望知识的眼睛,就好像要把他身上每一寸知识都剐下来似的!
他一想起来都要浑身发抖。
不去,死都不去!
欧阳烨没有办法,叹了口气,只能自己去瞧瞧了。
此时正值下午课时刚刚结束,欧阳烨穿过一排排的学室,原本在打闹嬉笑的学子们看见他经过,一个个顿时噤若寒蝉,悄咪咪地溜回各自学室,生怕被这位恐怖的监院大人注意到。
祝青岩从丙字二班走了出来,薛眉和赵文鸢正在门口等她。
三人迎面撞上欧阳烨,薛眉和赵文鸢吓得立马没了笑容,反倒祝青岩笑意更甚,还主动打招呼:
“欧阳监院好!”
薛眉和赵文鸢悄悄对视一眼:这就是好学生的底气吗?
欧阳烨对她微微点了一下头,继续往书院西南的方向走。
祝青岩几人瞧着他离去的方向,愈发奇怪。
“咦,再往那边去,不就只剩下丁字班了吗?”薛眉问。
“说不定是那几个蠢货又闯祸了!”
赵文鸢突然兴奋起来,“听说谢夫子被他们气得几个晚上睡不着觉,欧阳监院肯定是去收拾他们的。走,咱瞧瞧去!”
祝青岩装作不感兴趣,但是看在好姐妹的情分上,勉为其难陪她们去看看。
于是几人假装顺路,跟在了欧阳烨身后。
其他班的学子见状,既然欧阳烨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不少人幸灾乐祸地跟上去看热闹。
很快欧阳烨身后就跟了浩浩荡荡一群人。
丁字班的学室门紧闭着,无人进出,全然不似其他班级学室散学后的热闹。
赵文鸢冷笑:“谢夫子不过被气病了半日,他们就敢旷课不来,真是好大胆子!”
薛眉也帮腔道:“是呀,我看他们就是不想上课,成心气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