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办个同窗宴,满朝文武都来了?(273)+番外
不过换个角度想,若自己注定当不上这第一名,那让祝澜来当,总比让给那些臭男人强。
不远处,祝澜彬彬有礼地应付着周围的道贺之声,心中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为何前十名之中,竟然没有闻人月白的名字?
这时乔悠悠走了回来,一脸神秘,压低声音问祝澜,“猜猜,这次的殿榜是谁?”
殿榜乃是榜上的最后一名,祝澜摇摇头,她不知晓。
“是闻人月白!”
祝澜有些诧异,这的确是她没想到的。
接着听乔悠悠轻哼道:“我当时就觉得许诗明说得太夸张,还说什么‘冠绝京城’……会试垫底,就这也能冠绝京城?”
祝澜心中亦有困惑,莫非此人果真是浪得虚名之辈?
……
与此同时,一个身披轻裘,坐着轮椅的年轻人,被掌事太监推到了紫云殿外。
此人眉清目秀,面色却有种病态的苍白,手中与梁帝一般捧着一只鎏金手炉,暖意却半点传不进他清冷的眼底。
轮椅后面的掌事太监匆匆垂首进了紫云殿,又很快走了出来,声音嘹亮。
“传,闻人月白——”
第232章 为何不扶他
闻人月白坐在轮椅上,被推到了梁帝面前。
“臣闻人月白,拜见——”闻人月白挣扎着要起身,梁帝淡淡开口,让他不必多礼。
燕修云此时也在紫云殿中,协助梁帝处理朝臣们的奏章。
他站得离闻人月白很近,却并未出手搀扶,而是掌事太监扶着闻人月白重新坐好。
“旧疾可好些了?”梁帝这才开口,却不问他会试之事。
闻人月白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眼底却一片清澈,“回陛下,算是略好一些吧,只是有些怕寒。”
紫云殿中的空气安静片刻,闻人月白终于忍不住,面带愧色。
“臣于春闱失利,有辱圣名,实在是罪该万死,还请陛下降罪。”
堂堂钦封“冠绝京城”之人,春闱却只落得了一个殿榜,此事不到半天工夫便已经在京城传开了。百姓们明着不敢说,心里却都存了几分看皇家乐子的心思。
“罢了,朕知你于贡院之中旧疾复发,能撑到答完已是不易。
放心吧,殿试之时,朕会命人多添些炭火。”
话中的偏爱之意,就连燕修云都忍不住微微侧目。
随后梁帝又问了些左相的身体状况,闻人月白皆一一作答。
“眼下正是换季之时,朕已派人送了些补品到相府。好了,眼看就要到琼林宴了,你早些下去准备罢。”
梁帝命掌事太监亲自送闻人月白回到相府。
闻人月白离开后,燕修云继续与梁帝说起奏章的事情。
“父皇,青州发生饥荒,急需赈灾的银两。儿臣以为,先前从镇北王的军饷里省出来的十万两正好可以派上用场,儿臣愿举荐……”
燕修云说着,看到梁帝的神色,硬生生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梁帝倚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正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眼中甚至带着几分探究。
“……父皇?”燕修云试探着叫道,他不知梁帝在想什么,只知道这样的目光,绝对不是在听自己所说的饥荒之事。
“刚才他要起身向朕叩拜,你明知他双腿有疾无法行走,为何不上前搀扶?”
梁帝微眯起眼睛问道。
燕修云愣了一下,接着才反应过来梁帝口中的“他”是指闻人月白。
“这……方才张公公在此……”
“他是未来的储君,还是你是未来的储君?”
梁帝一句话,吓得燕修云当即匍匐在地上,“父皇息怒!儿臣知错!”
“错在何处?”
“错在……”燕修云想了想,“儿臣应存救伤扶弱之心,明知闻人公子身体有恙,理应照顾几分……”
“铛!”梁帝猛地将温热的手炉向燕修云面前的地上砸去!
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
“父皇——”燕修云脸色煞白,慌慌张张站起来,想要靠近梁帝。
“跪着!”
梁帝嗓音沙哑。
贴身伺候的太监将水和帕子呈了上来,梁帝以帕掩唇,又咳了许久。咳嗽平息之后,只见那白色的丝帕之上一片猩红。
梁帝将帕子随手一扔,努力撑着桌案站起来,指着燕修云。
“朕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咳咳咳……朕问你,春闱张榜之日,你在何处?”
燕修云如实回答,自己那日并未离开东宫。
梁帝冷笑一声,“那你可知老三去了何处?”
燕修云没有说话。
“他去礼部衙门了!”梁帝指着门外的方向说道,“那榜上前十甲的履历,不仅朕有一份,他也去礼部要了一份,你可知道?”
燕修云垂着脑袋,有些不服气,嘟囔道:“三弟也太性急了,殿试都还没有开始,这么早笼络人心又有何用,不过是为了彰显自己爱才罢了。”
梁帝怒极反笑,“他爱才,你不爱才。你可知那榜上的学子,未来都是要给你当臣子的!难道你以为这些寒门出来的学子,一入朝为官,便会像你身后的宗亲一样,毫无理由地对你死心塌地?
凭什么?就凭你头上顶了个储君的名号?
滚回去,将《周书·君陈》一篇抄写十遍交给朕。”
梁帝说完,似乎仍旧没有消气,又指着燕修云道:“你回去好好反省,身为储君,当如何礼贤下士。如此傲慢,若非看在你母亲遗愿的份上,朕岂能让你坐上这储君的位子!”
“儿臣知错,儿臣知晓父皇心中最是看重三弟,儿臣无论如何做也始终比不上他。既然如此,儿臣宁愿退位让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