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和前任做兄弟(184)
墨语答:“一日都未进食了。”
初学清撩开帘子下车,不解问道:“发生何事了?”
“您还是直接去和侯爷说吧。”轻风也不好意思说墨语去你家偷了个簪子,只得先敷衍着。
初学清一路走到裴霁曦房门外,墨语轻轻敲了敲门:“侯爷,初侍郎来了。”
过了一会,只见门缓缓打开,裴霁曦面上覆着黑布,可恍若被房门外的夕阳余光刺了眼一般,一开门就垂下了头。
裴霁曦一言不发,折身进屋。
初学清跟着进去,见他到榻上拿了个东西,当初学清看清他手中之物时,震惊地看向他。
墨语在一旁解释道:“初大人,对不住,昨日您行迹实在可疑,我便潜入了贵府,可未料竟找到侯爷之物。”
初学清讷讷看着他们,不知如何解释,她想过种种暴露身份的场面,可未料竟是她一直珍藏的簪子暴露了自己。
裴霁曦颤着声音问道:“你见过她。”
似是在问,又似是肯定,可声音里的颤意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那已经不是失而复得的忐忑,而是不忍面对的恐惧。
初学清听到这句话,才回过神,他并未猜到自己的身份,而是以为她之前见过“妹妹”冬雪,但因种种原因隐瞒了下来。
初学清垂下头,脑中迅速思考着,如何既能安抚眼前的人,又不暴露自己。
裴霁曦忽然上前一步,紧紧攥住她的手臂,似是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浮木,渴求最后一丝希望:“她在何处?为何把簪子留给了你?”
初学清缓缓抬头,她甚至能从手上的力度想象出黑布下裴霁曦的眼神,定是炯炯炙热却又小心翼翼,含着希望却难掩担忧。
她的声音温和,话语却透凉入骨:“我在樟安遇见了她,她身患重病,临去前,将簪子交给了我,也将你们的事讲给了我。瞒了你这么久,对不住。”
裴霁曦的动作顿住,忽而失了力气,瘫倒在地。
一旁的轻风和墨语连忙上前扶住他,他却又缓过神般,挣扎着站了起来,语气涩然:“她是不愿见我,才让你这么诓我的吧?”
初学清走上前,握住他的手腕,红着眼眶,语带哭腔:“她没有不愿见你,她对你满是感激和愧疚,只是我不忍将这个消息告诉你,才瞒了下来。”
裴霁曦不可思议地摇着头,喃喃道:“不可能,你骗我,她不可能……她怎么会……?”
他不敢说出“死”字,这个字离冬雪太远,不可能与她连在一起,他寻了这么久,怎么可能是这个结果?
他忽然发疯般上前紧紧攥住初学清的肩膀:“这是假的,她在何处,你告诉我,只要告诉我她安好就行,我不去打扰她,只要她安好,我不见她都可以!”
初学清的肩膀被攥得生疼,她咽下喉中苦涩,忍住心中的不舍,摇着头,坚定地说:“她真的去了,她是我妹妹,我怎会为了诓你去咒她?”
裴霁曦更用力了:“不可能,你说谎,你快说她还活着,你快说!”他的声音难掩悲痛,渐渐失了语调,“求你,说她还活着……”
轻风用力按住裴霁曦:“初大人,您先出去,别再刺激侯爷了!”
墨语也用力分开裴霁曦和初学清,拽着初学清走出房门。
初学清跟着墨语的脚步踉跄出屋,她扭着头看着身后崩溃的裴霁曦,上次见他这样,还是在北狄痛失战友和父亲,可那时,他也只是在她怀中痛哭一场,就又变成那个刀枪不入的盔甲。
这样欺骗他,她也很心痛难忍。
可她连一个拥抱都不能给他,再也不能如以前一般,解下将军的冷硬面具,让他将所有脆弱泄下来。
可她能怎么办呢?只有冬雪“死”了,他才能忘记这一切,没有包袱地前行。
第104章 环住了他的臂膀
初学清并未离开, 在门口伫立了一会,只见轻风从屋内出来,又缓缓将门阖上。
“他怎么样了?”初学清担忧问道。
“侯爷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我还是让厨房备些饭* 菜, 一天没吃了,这样可不行!”轻风说着,忙去往厨房。
墨语看着一脸忧色的初学清, 淡淡问:“初大人,冬雪葬在何处?”
初学清愣怔一下, 缓了缓神答:“在樟安。”
“我们还是去祭拜一下,让侯爷也道个别。”
初学清掩住心中慌乱, 哪里有什么墓,不过是她的信口开河, 但她面上不显,只道:“路途遥远, 寻个合适的机会, 我和你们同去。”
在去之前,还是要赶紧安排人去造个假墓。
两人不再言语, 就这么静静守着门,各怀心思。
初学清不时看向门口,怕屋内传出什么动静, 又怕屋内一直这么安静。
夕阳余晖渐渐收敛, 月光缓缓笼了过来, 让昏暗的院子更显寂寥, 只有夏夜的微风轻抚着树叶, 唤醒蝉鸣,搅乱清寂。
轻风端了几样饭菜, 正欲进屋送饭,被初学清打断:“我来吧。”
轻风看看门口,又看看初学清,犹豫着没有动作。
“放心,我不会再刺激他,顺便请你稍个口信给我府上,今夜就不回了。”
初学清接过饭菜,轻风只得帮她推门。
她迈着缓慢的脚步渐渐走入屋内,随着屋门的关闭,连月光都被挡在了屋外,昏暗无比。
初学清摸索着将饭菜放到桌上,再找到灯盏,轻轻点燃烛火。
终于在角落中看到裴霁曦,他泄力般坐在地上,倚在榻边。
初学清端起饭菜,慢慢走过去,将饭菜置于一旁的地上,“裴兄,我陪你用饭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