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成科举郎的大厨妻(90)
见来坊人与白瑶即将相撞之际,来坊人身后仆从的袖间寒光一闪,见主人手指微微弯曲,是制止之意,便收了袖间乾坤,安静立在旁侧。
“哎呦。”
白瑶被撞个踉跄,抚着身旁柱子方稳住身形,眼还未抬,嘴中便麻溜道出一连串对不起。
引得那并未因撞击挪上分毫的挨撞人,从喉间发出清朗的笑声,
“我没事。”
白瑶被笑声吸引,抬眼望去。
笑出声的女子高挑身姿,矫健有力,着灰纶巾、熟锦挎、一袭靛蓝旋裙,五文织成靴。
好一英姿飒爽的女郎!
白瑶心中默默感慨道,再见她同刚刚所站位置相差无几,感慨其内力深厚,杏眸间流露满满地赞叹。
来不及与之搭话,娇娇小小的耳朵一动,听着魏佳宜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双手合十,朝那英姿女郎表露着歉意,又紧赶着跑开。
女郎望着远去的白瑶身影,眼眸中满是探究,身后的仆从见主子所望方向,恭敬弯腰上前,
“将军,可要查此人?”
女郎随意抬手,止住了仆从话头,
“慎言,叫我主子,记住今日我们是来粉红坊做客的。”
想着刚刚踏入坊内听着白瑶诚恳的惧内话语,女郎脸上笑容愈加灿烂,
“怕是误入此处的白兔,不必打草惊蛇。”
“喏。”
晴日横来一阴云,遮了朝阳,坊间点上根根红烛,火光盈盈,明明暗暗,粉红坊内愈加幽深,似吞人的粉红骷髅窟。
女郎无惧,端着一副风流佳人模样,褰裙大步踏入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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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瑶跑了一路,方歇下,平复着气息。四下张望,自己竟不知不觉跑到了河堤边。
长青树树梢上依旧披着绿衣,河水在阵阵轻风下,微波荡漾,显现着斑驳的绿意,鼻尖传来河水特有的潮意腥味。
浮漂亦随着波浪渐起,银光闪动,发出清脆的银铃声。
“叮,叮。”
浮漂?银铃?
白瑶觉着自己竟跑出了幻觉,揉了揉眼定神望去,银铃依旧稳稳地挂在鱼竿头上,浮漂与鱼竿银丝相连......
这钓鱼还挂着铃铛,不怕惊着鱼吗?
百思不得其解,白瑶决定悄悄靠近些,接着灌草的遮挡,探头望去,想知道是哪个神人想出这样的法子钓鱼。
见一六七十岁老翁,头戴老人巾,长衫裹着貉袖安然躺在竹椅上,脸上还盖着一斗笠,遮着风又安逸享受着难得的暖阳。
虽不见其容颜,但旁蹲坐小板凳上的竹青懒散模样却被白瑶竟收眼底。
竹青亦瞧见了白瑶,伸手忙拍着安然躺着的苏判官,见其还不动弹,更是小声在他耳畔说着,
“白小娘子来了。”
声音似从气孔出来的,嗡嗡声,折腾的人耳朵痒酥酥,苏判官似耳边遇着蚊子,伸手赶之,还顺手掏了掏耳朵。
等等,白小娘子来了?!那岂不是......
见苏判官掏着耳朵的动作一下停止住,白瑶亦知晓他们看着了自己,衣袖抚开挡路的灌木枝丫,缓缓走到苏判官身前,朝他行礼道,
“苏判官身子康健,甚好甚好。”
关心的话语到了苏判官耳中成了尖锐的责问,白瑶一句下来,苏判官的脸上浮现出遮掩不住的心虚,连忙直起身子,回应道,
“咳......白小娘子来了,这天寒地冻的,怎么还跑来省城里。”
“夫君收了您派人捎的信笺,心有忧虑,夜不能寐。于是我夫妻二人便决定来省城看望下您,如今您身体康健,那便是最好的。”
思及信笺内容,似乎自己写着仍然病重,原本是想着多与老妻在省城温存,又不好直说,有损颜面,便还找了自己病重为借口,没料想那孩子至纯至真,竟如此担心自己。
苏判官一时说不上话,身旁竹青替他描补道,
“实在是老爷与夫人伉俪情深,老爷不大愿深说,才照旧寄信,老爷这身子也是前不久才好。”
苏判官闻言亦假意咳嗽几下,只是这面色红润,两颊相比从前在县城遇见时竟圆润上几分,实在难以相信。白瑶不便深究指责魏弘简的老师,亦还是出声附和,
“苏判官且注意身子......我听铃声响得急促,不大似风动着铃声作响。”
“我的鱼!”
闻言苏判官紧赶着扭头去拾竿,身旁竹青惶恐他抻着老腰,忙不迭想要接过鱼竿,
“老爷,我来我来。”
苏判官却牢牢把住,不大愿意将到手的鱼获交出去,两人争执间,他钓上了一条三斤重的草鱼。
望着青黄草地上的蹦跳着的活鱼,苏判官眼中满是得意,虽自己徒弟已至,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他流露着诚恳目光,眼神直直望着站在一旁的白瑶,
“这鱼鲜活的时候,吃起来别有滋味。”
白瑶叹气,挽起衣袖,
“工具何在,我虽有一身厨艺亦不能徒手剥鱼。”
“在这,在这。”
竹青殷勤地拎出竹椅旁的竹篮,盖一揭开,手刀,腰刀与打火石一应俱全,只等着白瑶大展身手。
白瑶拎起鱼至河边,借河中水,飞快将鱼拆腹,扔了内脏,剔除鱼鳞。
让竹青与苏判官动手在地上拔草,清理出一块空地,后面烧火不至于燃到别处去。
待空地清理好,用石头围成一圈,内里放上树枝与干草,用点火石点燃。
三斤的鱼处理完毕后用一树枝对穿,白瑶轻松拎起,将其放置火上,慢慢转烤着,
“这香料可有?”
“这里。”
竹青递过篮子,内里除了刀具还放上几个瓷瓶,白瑶揭开布头,一一嗅过,取着盐与胡椒的瓷瓶,往鱼身上均匀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