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先生,你的想法很成熟,但是佣兵团打算用什么来对付常笙公司呢?”秦裕神色认真道,“常笙公司掌握着最先进的科技,如果他们真的撕破脸皮,山本先生准备怎么办?”
山本晴气定神闲地笑了起来:“这个就不需要秦医生担心了,我们佣兵团既然敢和常笙公司对抗,就不会害怕。”
“常笙公司这些年的精力都用在了机械义肢的开发上,而我们佣兵团则全副心思放在军。火制作方面,更何况联邦马上又该大选了,到时常笙公司恶名昭著,联邦是不可能再和他们站在一边的。”
“而且常笙公司内部的员工也不会保持绝对的忠诚,像寄生病毒这样的机密,应该只有秦医生所在的科研小组的成员知道吧,那么其他的普通研究员如果听说了这么颠覆认知的真相,还是由你这个,从他们之中的站出去的首席指出的。”
“你觉得他们还有多少人会心甘情愿地为常笙公司卖命?”
山本晴的话让秦裕轻轻吸了口气,他摆出了一脸心动犹豫的表情,却没马上同意。
思考了半天,他总算是露出了一个笑容:“山本先生,我很看好你的提议,但我没办法马上答应下来,毕竟改变就意味着风险,山本先生描述的未来当然是最好的情况,但我也必须考虑到最坏的结果,所以可以给我留些时间好好想想吗?”
“当然没问题,”山本晴不知怎么想的,又笑意盈盈地看了我一眼,“我会给秦医生留出充足的思考时间,我相信秦医生不会让我失望的。”
到此为止,他们的谈话总算是结束了,又寒暄了几句,山本晴就带着雪莉主动向我们告别了。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秦裕,窗外还是熙熙攘攘的,秦裕只是垂着头,没说话,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的心情却很好。
我现在总算弄明白了寄生种和我之间的关系,我也再不用有其他的顾虑和担心了。
对我而言,秦裕想加入哪家公司,又想帮助谁,我根本不在意,他只要陪在我身边就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秦裕终于抬起头看向了我。
我也正看着他,我就发现他的眼眶有些许发红,望着我的目光也是那样的晦涩难懂。
“阿织......”他的声音里透着莫名的沙哑,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止住了。
我突然有些心慌,我在他面前蹲下,仰头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了?你不开心吗?你为什么不开心?”
他没接话,只爱怜地抚上我的脸颊,又将我垂到脸上的的发丝别到耳后。
“你爱我吗?”
他又开始问我这个问题,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怀疑什么。
我用力点头,我当然爱他,如果离开秦裕,一定会比杀了我还让我痛苦。
秦裕勉强冲我笑了笑:“阿织......你会恨我吗?”
“恨是什么意思?”我咀嚼着这个词,却无法完全体会。
“恨”该是一种怎样的情感呢?
秦裕没有回答,他落在我脸颊上的指尖很凉,只余下掌心的一点点暖意,可那暖意也极为细微羸弱,仿佛随时都会散去。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做了很过分的事......你还会原谅我吗?”
“很过分的事是什么?”我非常不解,“你要离开我吗?”
对我而言,最过分的事就是秦裕离开我,让我饿着肚子,再也无法品尝他的味道。
“这取决于你,”他的神情有些难过,“只要你还要我,我就永远不会离开。”
我不懂,我不明白,他到底怎么了?他为什么看起来那么伤心?那么难过?
“秦裕,我给你分享一个让我开心的事吧。”
少年微愣了一下,才慢慢点头。
于是我就轻轻捧起他的手道:“你之前一直都不告诉我寄生种到底是什么,我害怕了好久,我一直怕你喜欢的人其实不是我,如果你喜欢的是宋织,而我并不是宋织,只是寄生在宋织身上的另一个意识,那我一定会、一定会......”
我琢磨着到底该用一个怎样的词语去形容那种情绪,可我想了半天也没憋出来,我只能不太确定地道:“总之如果是那样,我一定会非常饥饿,我会饿到忍不住把你撕碎,把你吃掉。”
我的话让秦裕怔得厉害,他难得看起来傻傻的,我就也抬手去摸他的脸:“不过现在好了,我知道了根本就没有寄生种这个说法了,我只是感染了寄生病毒,我只是生病了,我就是宋织,你还是身心只属于我的食物。”
“这是我这段时间来......嗯,除了找到你以外,最开心的事!”
我冲着秦裕露出了一个笑容:“秦裕,我真的很高兴!所以你不要不开心了!你也对我笑好不好?”
我不喜欢秦裕难过时所散发出的味道,太酸涩了,令我的舌根都轻微的发麻。
我将手指按上了秦裕的嘴角,往上牵出了一个笑容。
他没有阻止,那双似深藏着许多情绪的眸子始终注视着我。
我们就这样望着彼此,看着看着,他终于搂着我的腰将我抱了起来。
我仿佛跌入了清清泠泠的水里,却又像飞上了云端。
是带着发涩的浓稠甜韵,于一汪池水中随着水波层层在舌尖荡开,令我唇齿生津,不停吞咽。
“秦裕,我好饿......”
我突然觉得好饿,那种强烈的饥饿感似乎是被来自秦裕的情绪催生的,令我的理智迅速流失。
我的声音都变得粘腻起来,像是某种蠕颤着的怪异震动。
我心想,我必须得吃点什么,要不然我一定会饿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