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切黑鬼王缠上后(152)
波光跃动,照映白玉莲台,明灭朦胧彷如雨雾中轻颤的睡莲。
奚元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只是低下头去,鼻尖轻蹭着她的鬓角, 然后舔咬向耳垂, 顺着纤细漂亮的颈筋一路下滑。
怀中人眼眸清明, 耳廓却泛着绯红, 许是三两杯酒下肚,到底有了几分薄醉。
那颜色像初春的桃花,沾染了他的气息,催得更熟。
晓羡鱼阖了阖眼,在云山当了这么多年的小咸鱼,此刻还真如一条咸鱼般毫不挣扎。
她仰靠着白玉莲瓣, 花瓣绽放的弧度将舒展的颈完美勾勒, 毫无保留地展露着,裹霜覆雪的新枝一般任人采拮。
奚元却清楚, 那霜雪之下总是藏着尖刺的。
若想摘下, 须得当心再当心, 提防再提防。
他微微抬眼望她, 漆黑的眼眸深处, 流转着一片冰凉的打量。
做给我看。
她这么告诉他。
奚元默不作声, 指尖勾开薄衣。
他埋下头, 带上了些许力道, 隐约有点儿凶狠地咬了那瓷白锁骨一口。
倒霉鬼真的很喜欢咬人。
晓羡鱼心里浮起这么个念头。
鬼魂烫人的唇掠过绵延雪色,堪称肆意妄为地品尝起来,齿间采摘红梅, 抵在舌端轻吮,不紧不慢逗弄着。
一瞬间,怀中人明显呼吸一滞,全身都紧绷了起来,落在他掌心里的腰肢微微僵硬。
“我告诉你为什么。”
奚元好似满意了,松口,短暂地放过了她。他抬起头,往日总是淡白的薄唇难得生出几分鲜活血色,好像也被红梅浸染。
“因为幽都山太小,太无趣,”他语气懒漫,“我想要整个人间。”
晓羡鱼一顿,挣扎着想起身:“什么意——”
话音没落,又被按了回去。
她恶狠狠瞪着奚元。
奚元盯了她半息,忽然将她身子掰过来,迫使她伏在白玉莲瓣上,背对着自己。
他弯身,一只手掐着她后腰,另一只手撑在她肩膀旁,以臂弯和胸膛牢牢禁锢住她。
浅浅阴影落下来,青年修长挺拔的身形将本就葳蕤的灯火遮盖,她被囿于昏暗、狭小的一隅,想要回头,却看不清他的神色。
落在她后颈的气息微沉。
晓羡鱼指尖扣紧玉莲,发白到极致,她心脏跳得飞快,强自镇定下来,脑海中模糊冒出一个猜测。
他不想被她直视着。
不想,或者不敢。因为他说的不是真心话。
晓羡鱼深吸一口气,想通这点,她不再感到慌乱。
背后的阴鬼贴上来,那是一个亲密到冒犯的距离,严丝合缝,他紧实的腰腹便抵在她后腰及下。
奚元的外袍被她解下,此时身上尚着一袭里衬,同样的素白、出尘、圣洁。
仍旧是谪仙一般的气度。
此时此刻,这位外表高洁冰冷的“谪仙”将手伸来,钳制住她的下巴,令她微转过头,然后他凑上来。
压着她狠亲。
雪白的里衬单薄,在咫尺距离下隔绝不了温度,和身体的起伏轮廓。
于是她迫不得已,分外清晰地感受着他。
他骨血里的禁制触碰到她便作祟,此时此刻,已然烧成了一塌糊涂的野火,舔舐着她,吞噬着她。
他好烫人。
喘气的间隙,晓羡鱼眨了一下蒙着雾色的眼,咬牙道:“……你骗人。要对人间出手,何必等到这时,岂不被动?”
幽都山鬼王横空出世后,蛰伏了上百年,极少在人间现身,神秘得很。若非如此,围剿一战也不会拖到如今。
奚元按着她后腰的手微顿,他的手骨节修长,几乎罩住她整个腰身。片刻,那只手毒蛇一般往内侧游去,然后下滑。
“小仙姑就这么相信我是个好人,唔,是只好鬼?”他含笑问着,指腹旖旎地揉动起来,“哪怕,都这样了?”
晓羡鱼蓦地咬了下舌尖,把要说的话吞回了喉咙里,她的眼眸一瞬溢出水色,生理性的泪克制不住,顺着嫣红的眼尾淌落。
“奚元,你……”她嗓音发颤,“你说过会告诉我实话的。”
奚元眸光微微一黯,半晌,复又笑起来:“分明是你不愿信我。”
“那我呢?”晓羡鱼道,“你图谋人间,费尽心思来骗我做什么?”
“喜欢你,特别喜欢。”奚元咬了一口怀中人雪腻的后颈,“再说,大名鼎鼎的魇主若与我联手,世间岂还有那些所谓正道的容身之地?”
晓羡鱼还是说:“我不信。”
奚元低声问:“不信前一句,还是后一句?”
晓羡鱼沉默。
“你太善良了。”他似乎叹息了声,用力抱住了她,好像打算揉进怀里:“是不是哪怕
我要把你吃了,你也只会心疼我太饿了,而不是骂我心坏?”
善良。
晓羡鱼将这个词在舌尖无声重复了一遍。
夸她善良的可不多。
可是奚元好像说对了,他都已经恶劣至此了,她为什么还信他另有隐情,有苦衷?
晓羡鱼的目光缓缓地落到一旁,凌乱的红衣间,那把安静躺在其中的跃池剑。
奚元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否则,也许会像扔了照魂镜碎片那样,将跃池剑也扔进黄泉水里。
哪怕按照常理来说,她如今这具身体修为低微,手中有剑无剑都是杀不了他的。
还有一样东西。
晓羡鱼腕间红线缠裹,铜钱轻晃,她不动声色地瞥去一眼。
奚元曾说这手串里藏着他的心魂,红线断,则魂散。
是真心,还是假话?
她眼下好像也只剩这一个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