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枝头春意闹(214)+番外
“你想不想啊。”她把声音放软了些。“我想跟自己男朋友亲热一下,会让你舒服的。”
“后面绝对不行。”他有一丝动容,随即斩钉截铁地拒绝。
她挑挑眉毛,“有些变态病人专门跑来挂号,找各种借口体验。那……前面呢?”
他低下头去,轻声嘟囔着,“可以……试试。回家再说。”
“好。”她将手往前一挥,“出发吧。”
同样奋战一夜的金九华回到办公室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他给袁昭发信息约她出来吃饭,她没有回。
他只好强打精神起床,陪着高俭到食堂吃了顿晚饭。
高俭二话不说就替他刷了饭卡,他有点不好意思,“高老师……不能让您请客。”
“食堂买俩菜而已,算什么。”高俭笑道:“等过两天到了纽约,你会怀念这里的饭菜。”
金九华点头,“一定会。”
“你要出国的事,袁警官知道吗?”
“知道。她没有意见,说她当年在西南方向也出过国,只是没办正规手续。”
高俭思量了一下,被这句话的幽默感折服了,“真是个妙人。”
忽然高俭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问了几句,眉头紧皱。“急诊科说市公安局要出一辆120车配合任务,他们挤不出人手,让咱们派人跟车。”
“去哪儿?”
“说大概在大兴,不给具体地址。”高俭摇头,“120车是标准配置,这种任务一般都是例行公事晃一圈,不去又不行。”他看向金九华,“你跟司机去吧,比在医院轻松。记得躲远点,一切行动听指挥。”
晚上十点多,金九华上了120急救车,在一片黑暗中晃晃悠悠地往南开去。司机也是他的老熟人了,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金九华不善言辞,只是随声附和。
“听说你要去美国了。”
“对啊,进修。”
“还回来吗?”
“肯定回来啊。”
路越走越窄,穿过一片庄稼地,在几栋民房旁边停下。大兴区本来地势低洼,刚下过雨,处处积水,阵阵蛙鸣,大团的蚊子绕着脸飞。
金九华赶紧用口罩捂住脸,戴上手套,缩在车里。
将近十二点,外面有几阵细碎的脚步声,像是一些人匆匆走过去了。过了一会,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语气很冷:“120车把灯关了,手机也关掉。”
他一下子反应过来,正是陆耀。
金九华坐了起来,陆耀见到是他,愣了一下,随即伸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噤声。
他忽然有种预感,想开口问,又想着陆耀肯定不会回答。正在犹豫之际,陆耀手中的步话机响了,千真万确是袁昭的声音,“洞妖洞妖,收到请回答。”
“洞拐洞拐,收到。”
“已入网,请求静默。”
“收到。”
陆耀的眼光落在他脸上,他的心突突直跳。
陆耀走出十来步远,低头冷静地命令:“各小组注意,立即检查路上的卡口。”
第133章 脱钩
夏日的夜晚,露水浸润了库房外面的杂草,蟋蟀在其中不断地低声鸣叫。厂房的院子里弥散着一种微甜的气味,闻起来令人十分愉悦。
郑佳雪走进这座空旷的钢架厂房,房顶大功率的高天棚灯将地面照得雪亮,墙壁上挂着“安全生产,人人有责”的条幅,半新不旧的红布上沾满了灰尘。管线按照不同的功能漆成了蓝色和绿色,上头挂着金属铭牌。时间久了,接口处油漆有些脱落。她还记得当年剪彩时的盛况,处处都是崭新的,连机器都是那样气派。
整排压缩机和管线都已经停止了震动,地上整整齐齐地放了一排二十几个木箱,里头横七竖八地堆满了巴掌大小的银色笑气瓶,粗略估计超过五千只。
她将其中一个拿了起来,使劲攥在手心里,像是要把它捏碎。袁昭在她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郑总,笑气案子不同于其他涉毒案,固定证据很难,必须抓现行才能定罪,希望你能理解。”
郑佳雪脸色苍白。她将那只气瓶丢回木箱里,拍拍手:“我理解。”
她穿着一件米色的经典长款风衣。袁昭隔着外套,伸手去调整她身上的防弹背心,抚平褶皱,“你千万不要太紧张,保持正常的说话节奏。”
几个警察的眼光都定在她俩身上。郑佳雪整个人都僵硬了,张了张嘴,声音没发出来。袁昭摆了摆手,让周围的七八个便衣警察们都四散开去,“到院子里警戒,严禁抽烟。”
袁昭摸了摸自己腰后的配枪:“郑总,我们对外围有全方位的布控,配了四组人,警力也是满员出动。如果事情有变化,我一定会先确保你的安全。”
郑佳雪嗯了一声,她的手已经冰凉。
与此同时,在外围布控点,金九华像在高考前检查准考证一样,反复查验120车上的急救设施:医用氧气、全自动呼吸机、AED、心电监护仪、吸痰器,每一样他都确认参数在合理范围内。
司机正在驾驶位上打盹,被这动静吵醒了,不由得心慌起来:“金医生,你什么情况啊。这些东西平时设备科每周都查,没问题的。”
金九华看着不远处陆耀模糊的背影,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不均匀了,“没事,我有强迫症。”
司机狐疑地看着他:“原来你可不这样。”
“最近医院要抓基础操作。”金九华翻着急救药箱里的药品:止痛药,抗过敏药,纱布……他将罗红霉素拿出来放在一边。
司机嘟囔了一句,又接着睡了。他下了车,站在麦田旁边。月上中天,露水有些凉。前面不远处有不少池塘,估计是新下过雨的产物。水上隐约能瞧见有蜻蜓在飞。他心跳如鼓,翻着手机里跟袁昭的通话记录出神。毫无疑问,她在冒险执行任务,会有多大的风险呢……初见时她整个人都快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