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向远(12)
王宁：“我帮你弄？”
沈陌：“你也忙，再说吧，现在也没有那个刚需。”
俩人沿着小区外面的马路溜达，王宁犹豫了下，还是问道：“你觉得咱俩就这么生活怎么样？”
沈陌诚实回答：“也就是这样吧。”她笑着看王宁，补了句：“也不是不能接受。”
王宁笑：“算了，你没远远躲开，已经算是超乎我预期了。”
沈陌看着这位很熟悉很熟悉的老朋友：“我也不知道，人有时候对自己的认知和定位，是滞后的，两个人在一起，要改变很多生活习惯，而且因为会有预期，有诉求，万一不能跟现在这样心平气和怎么办？”
王宁：“那好吧，我还是继续安安静静给你多做几顿饭吧。我厨房宽敞，东西也顺手，下次去我家吧，给你做烧烤。”
沈陌：“……”
周末好好休整两天，周一早晨沈陌精神饱满地去工作室上班，刚进门，就被卫晨拦住，卫晨指着还在展览的木艺交椅，问道：“我家老房子里，有把年头很长的老物件，原汁原味的古董椅子，跟你换这把，要不要。”
沈总一脸莫名其妙地上下打量卫晨，伸手把他扒拉开，卫晨跟上了，汇报：“那没辙了，您还是再重新设计一套电影节的主视觉吧，人家说了不同意。”
沈陌一脸问号，进办公室让卫晨把事情讲清楚。原来卫晨联系温茹，要了她男朋友的联系方式，联系上就把设计的事情解释了一遍，结果对方刚开始直接就说不同意。卫晨本来以为就这么谈崩了，没想到对方追问了句：“你们老板出差回来了吗？那把椅子卖吗？”
卫晨脑子快速转着，猜到了八成，赶紧问：“回来了，卖给您的话，可以给授权吗？”
对方大概觉得好笑，只是说了句：“看看再说。”
原来温茹男朋友就是那天想要买椅子的人，沈陌都不知道怎么评价现在的情况，摇头道：“温茹这男朋友，怎么感觉不阴不阳的。卫晨同学，你跟人家交锋，很容易就被拿捏了你知道吗。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你是让我再设计一套是吧，我怎么觉得我江郎才尽，守护不住云开的江山了。”
卫晨：“我再跟他谈谈，椅子您确定不放手是吧，那我跟他谈别的。”
沈陌提高音量摊手道：“我重要吗？我的喜好重要吗？我又没换大房子，我刚刚还被朋友嘲笑房子厨房太小，我配吗？我不配！”她伸直胳膊指向门外，职业假笑吩咐道：“立刻，马上，把椅子装车，给人家拉过去，但是没必要内部折扣，市场价卖。”
卫晨忍笑，赶紧出去了。
对方听说卫晨马上能交付椅子，在电话里低笑，问着：“这么急？那我需要压压价？”卫晨忙解释是椅子制作人定好的价格，他们代为展销，对方也没再磨，发给卫晨一个定位，让送过去。
卫晨原本以为会送到温茹正在置办的新房，结果对方给的地址是个郊区独栋别墅，男人并不在，房子里正在收拾卫生的一个阿姨帮忙开门收货，卫晨帮着搬进去，扫了一圈房子内部布置，这把椅子确实很适合这里的风格，简约古朴，但是不陈旧。
授权文件需要双方盖章签字，温茹男朋友看过沈陌设计的初稿，倒是很通透地认为沈陌再创作的工作才是整个设计的重点。他不要求署名，也不需要额外支付款项，让云开自由发挥，他在文件上签个字就行，末了留了秘书的联系方式，让卫晨剩下的事务直接跟秘书对接。
卫晨松口气，算是顺利完成了工作，回工作室跟沈陌汇报，沈陌不想评价，卫晨还继续讲着：“这位估计是讲究人，我看他郊区别墅里的家具，个顶个都是特意淘来的好东西。您不觉得奇怪吗，温小姐其实没有找我们的必要，她男友完全能胜任。”
沈陌真的一点都不想做评价。
第11章
年纪越长，越少遇到格外心动的东西，项远那天在云开偶然间遇到仿古设计的交椅，一眼就相中了，正好北边别墅里还差这么一把椅子，他好长时间都在搜罗，一直也没有特别中意的。原本还怕是艺术展品暂时不会售卖，谁想到，云开工作室主动联系，先有求于他，这不正好了嘛。
椅子送到得很快，项远下班回来惬意地坐在上面喝茶，手边桌案上放着电脑，他把云开设计的电影节主视觉海报传到电脑上，放大细节仔细观察。
右下角边缘有个“云开·Shen”的手写签名标识，项远想起云开工作室LOGO线条简约温柔的设计风格，再看面前主视觉海报的朋克风硬朗线条，项远怀疑是不是出自两个两个设计师之手，看起来规模不大的云开，卧虎藏龙？
不过这个设计师也是固执，固执到有几分冥顽不化，虽然在商业时代这种诚实的精神值得褒奖，但是不知变通会不会带来风险，谁也不好说。其实取材视角是随处可见的天桥，取的景是就是大街上常见的街道景观，他的摄影作品可能是激发设计师灵感的一个契机，但并没有必要完全按照他的构图来设计，设计的时候大致换个角度，就是全新的原创作品，不需要单独授权的麻烦过程。
所以冲着这份“愚笨”的实诚劲儿，项远尽量简化授权流程，让对方随便用。项远不差钱不图名，并不计较，如果遇到有所图的原作者，人心叵测，可能产生很多麻烦事，毕竟要设计的作品是影响力不小的电影节主视觉海报。
项远仔细看着云开设计师想嵌入构图的元素，就算没看设计方案上的解释说明，也大致体会得出来，灯光虚实，戏里戏外。项远愿意给设计师开绿灯，也是因为这个设计师看出了项远构图的用心良苦，他理科生出身，对于数字和角度有精准的追求，拍摄前前后后调整过很多视角，获得黄金比例线条布局的时候，还碰了点运气，连行人的位置都是预想的最佳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