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向远(50)
关联热搜词条的仍旧是之前被撤掉的“沈陌小三”。
从人品到职业操守,都对沈陌展开了致命攻击,或者说好像精准拿捏了沈陌的七寸。
一直关注网络动态的卫晨也看到了新的热搜,当即把手机和电脑从沈陌手边抽走,说着:“好了,别看了,剩下的我们来处理,项远呢?让他来接你一下。”
沈陌没有讲话。卫晨见沈陌状态很差,就直接给项远拨了过去,偏偏项远没有接,卫晨就哄着:“我送你回家,算了你还是在这里吧,没人盯着你更不放心,等一下我去处理一下。”
卫晨也去打电话,打了挺久,应该也是在联系撤销热搜的事情。
沈陌干脆趴在桌子上看外面的景色。冬天其实没有什么好景色,树枝是干枯的,北方冬天连点绿色都瞧不见,这个厚重城市里只有裹着黑色羽绒服匆匆来往的行人,今天好像连那些胖嘟嘟、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也见不着了。
卫晨通话结束后进来,将一杯温水推到沈陌眼前,说着:“联系撤热搜了,应该也有人联系了,那边在操作,可能是项总。没事儿,放宽心,就是花钱就能上,我姐帮我找了家公关公司,咱们澄清词条也上去,然后追究法律责任。”
沈陌突然问着:“怎么澄清?把温茹挂上去?卫晨,我跟项远,被坏人拿捏了,这是个死局,抱歉牵连到你们。”
项远的电话姗姗来迟,沈陌手机正好在卫晨手上,卫晨接起,问着:“忙吗?不忙接沈陌回家吧。”
卫晨结束通话,给沈陌整理了整理头发,其实是有点过分亲昵的举动,但是沈陌整个人麻麻木木的没什么反应,卫晨捏了捏沈陌的手,说着:“回家好好睡个觉,把手机都关掉,我跟丽珍姐来处理,放心吧,天塌不下来,你还有项远,有我们,来深呼吸,喝口水,项总过半个小时到,我陪你走到园区门口吧,透透气。”
卫晨把自己的棒球帽给沈陌戴上,出门口的时候发现有偷拍的人,也有堂而皇之拿手机直播的,项远请来的大姐喊着几个小伙子在外面劝退,卫晨把沈陌扣在自己胸前,快步往外走,走出去之后打电话给丽珍,让她联系园区保安清场,让丽珍也别在工作室待着了,先回家。
确实是不好收场,卫晨搂着沈陌肩膀的手紧了紧,想着,她该怎么办,那么看重事业的人,该怎么办。
很意外,项远不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他坐在副驾驶,开车的人竟然是老董事长。
项远下车跟沈陌面对面,沈陌看到项远手上受了伤,血迹干涸,但是伤口仍旧狰狞,她皱眉问着:“怎么了?”
老董事长摇下车窗,说着:“先上车吧,你俩今天都去我那里,吃点好吃的,安稳睡个觉休息。”说完还不忘对送沈陌过来的卫晨喊道:“谢谢你啊小伙子,你们沈总我先接走了,辛苦。”
等沈陌跟项远都坐定,老董事长突然来了句题外话:“那个小伙子我怎么觉得眼熟。”然后才长长叹了口气,跟沈陌说着:
“今天上午本来我都劝住他了,结果中午又有一条你的热搜挂上去,他从我办公室抄起高尔夫球杆去了父母家,把家里全部砸了一通,这还不算,还去了温家,把温家也砸了,砸坏我好几根球杆,真跟疯子一样,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伤的,还来不及去医院先来接你。”
他又说着:“疯就疯吧,一报还一报,说到底是人活一口气。”
第38章
但……◎
没有软肋的时候,很多事情可以无视,甚至漠然间也就接受了。
但是有了软肋,就得为那些顺从和默许的岁月付出代价。
可是付出代价的却偏偏不是他,而是他的软肋,是他深爱的人。
凭什么?
老董事长早晨已经知道昨天的事情,怕项远做出过激行动,把他好说歹说劝到办公室,结果中午温家和项家又是买了一堆热搜攻击沈陌,老董事长叹口气,觉得没法劝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实在是过分了。
项远拎着高尔夫球杆回到父母家的时候,他妈妈在阳光房里听着咿咿呀呀的戏腔浇花,天南海北精心挑选的植株开着绚烂的花苞,他母亲站在花木中间一脸胜利者似的微笑,跟项远打招呼:“来了?”
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跟子女分出胜负?项远曾经试图理解,但至今也无法共情,这份血脉羁绊掺杂着太多痛苦回忆,让他失去苏阳,失去对生活鲜活的渴望,如今又企图让旧事重演,项远问:“做到这份儿上,图什么呢?”
项远妈妈优雅地继续修剪花草,说着:“你还年轻,我这是为你好。你爸爸前妻家的孩子最近在你爸公司里担任了高层,说白了,谁不想多分一点羹呢?我当年没输给她,现在也不会,你就消停跟温茹结婚,自己成了家大业大说了算的,以后谁的脸色也不用看,到时候想怎么来怎么来。”
“还有,不要以为这次是我干的,温家什么行事风格,这么多年你该知道,她妈妈天天哭哭凄凄装柔弱,实际是个阴狠人,不然闺女能被折腾成那样?你就顺着吧,婚后真想跟苏阳在一起,也不见得他们能管得了是不是,看长远一点吧。”
项远在她妈妈的惊呼声中,把阳关房中的花花草草全部砸烂,他沉默着挥动球杆,向家中熟悉的一切挥过去,他在这里长大,一边成长,一边越来越想不通,这里圈养了不止一个疯子,他其实也是其中一个。
项远砸完自己家又去了温茹家,老董事长跟温家长辈是旧识,他提前先过来原本想劝说几句,温茹也在家,还乖巧地跟老董事长问好。项远到的时候,温茹迎上去一脸笑颜如花,项远看着她心情很沉重,算是间接照顾温茹的时间里,每每也会被温茹反反复复的疯狂性子烦得要命,但是那点同病相怜的同情还是让他忍耐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