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过境[男暗恋](38)
季慈全身止不住地颤,她不明白自己在矜持什么,叶清楠对她来说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吗?
既然不是,为何要如此在乎他的想法?
再者今天他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就代表他和这些男人并无分别?
想到这,这杯酒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季慈扯了扯唇,接下这杯酒,脸色也没先前那般紧绷,她笑时是极好看的,既不刻意也不羞怯,好似一朵洁白的茉莉。
到后来,来者不拒,她在强迫自己忽略那个人的存在。
叶清楠参与度确实不高,从酒局开始便一直寡言,别人在耳边说十句也是只挑两三句回。眉宇总是挂着抹淡淡的笑意,漆黑的眼瞳却深不见底。
姑娘们摸不透他的习性,但又禁不住这副姣好的皮囊,有姑娘大胆主动递过一支雪茄,娇声喊着叶总。
叶清楠睨了她眼,薄唇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指尖将那支雪茄连同她的手全部轻轻推走。
而一旁,那位老总濡湿的掌心搭在季慈肩头,在她耳边说了句悄悄话,粗粝的指腹拂过她娇嫩的皮肤,将一张房卡塞入她胸衣。
季慈尽力维持的笑容僵住,下巴被人掰正,混杂烟草味的胡茬和厚唇眼瞅就要靠近。
“不要。”
她做出本能反应,扬杯,琥珀色液体洒满凌乱的白色衬衣。季慈见状吓了一跳,抽出纸巾慌乱擦拭,嘴上不停重复对不起。
“不要紧。”那人攥起季慈手腕,眼中闪过暧昧的笑容,诱哄道:“去我房间擦。”
她孤立无援坐在沙发,垂着脑袋,这种场合若要说拒绝,怕是会让人耻笑。可任凭他如何软言相劝,她依旧缩在原位,不作表态。
男人的耐心在消散,他吁了口气,欲言又止。当着众人的面,有些话不好说,但绝对也是不堪入流的词句。
他使用蛮力将季慈拉起。
“不要。”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
有人调和氛围,“姑娘,刘总为人大方,你若是把他伺候高兴了,金山银山也给你弄来。”
“就是,季慈,我们羡慕还来不及呢。”
说话的是叶清楠身旁这姑娘,继而转眸望向他,娇滴滴地说:“叶总,喝酒。”
面对她的暗送秋波,男人唇角闪出道意味不明的笑容,接起这杯酒,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短短几秒,杯子见空。
他起身松了松领带,姑娘以为他要带自己出去,羞赧垂下眼睫。
下一秒,叶清楠展臂将季慈搂在怀里,以护人的姿态说,“刘总,带这位姑娘出去解决一下私人问题。夺人所爱,今晚包间的费用全记我账上。”
这个私人问题,老狐狸听明白了,不禁打趣道:“难怪叶总今晚愿意沾身,原来是有看上的人啦。”
众人窃笑私语,先前那姑娘暗自不爽。
季慈身子直打哆嗦,缩在他怀里不敢说话。
叶清楠颔首微笑,算是点头默认,他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季慈身上,遮住隐私部位,带人出去。
男人腿长步子迈得也大,季慈穿了高跟鞋,踉踉跄跄跟着。
她不明白他为何走的那么快,于是低低喊了声叶先生,虽没说明意思,但也是叫人慢些。
叶清楠轻哼一声,步调没变,把人带到路边。
三月凉风习习,透过宽松的西装外套钻入吊带裙,引得皮肤阵阵颤栗,季慈身子愈发颤抖。
胃里翻江倒海,她赶忙推开叶清楠,全然不顾形象,朝路边草丛弯腰吐了出来。
空气中飘出丝难闻的气味,叶清楠皱了皱眉头,脸上并无不悦,双手插兜站在她身后,在路面留下道斜长的身影。
吐干净后季慈这才感觉好受些,叶清楠去后备箱拿出瓶纯净水,递给她,冷静地反问,“季小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季慈接过来道了声谢,拧开瓶盖,回:“我有我的苦衷,但烦请你别告诉语卿。”
叶清楠顿了几秒,以一种不会让人产生不适的语气抒发疑问,“难道季小姐的苦衷是缺钱?”
不知是不是酒精所致,她的脸烧得通红,不甘示弱,“是又怎样?缺钱难道是什么丢脸的事?叶总高高在上,自然不懂普通人赚钱的心酸。”
见惯大风大浪的叶清楠并未被震慑住,只是没想到一向温顺的小猫有天也会亮出爪子。
不,或许不是猫,应该是刺猬。
一种浑身带刺的动物。
叶清楠瞥她眼,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打量她这身装扮,“季小姐到底有多缺钱,才会来这种场合?”
这种场合?
短短四字,道不尽的鄙夷。
先前在会场遭受的屈辱重蹈覆辙,不停刺激着季慈的神经脉络。
但仅凭一言两语就能挽回低劣的处境吗?
并不能。
季慈牵了牵唇角,吐出一口浊水,淡定自若地说,“这种场合脏,叶总不也来了?这么一想,叶总也没有比我高尚到哪里去吧。”
他轻轻反问,尾音上扬,“如果今晚没有我,你会陪他?”
叶清楠声音带笑,可让人觉得那是淬满寒意的,搭配着半夜的凉风,不寒而栗。
季慈挤出丝笑容,装作满是不在意的样子:“那要看对方钱给多少啊。”
“意思是只要给钱,季小姐来者不拒?”他继续追问,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也就叫人听不出话中藏匿的情绪。
终究不愿让他看低自己,那个“是”留在舌尖良久吐不出来。
季慈指甲死死陷入手心,风吹开了裙摆,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栀子香,她以单薄的身躯撑住男人宽大的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