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心上人托付给三个兄弟后(38)
来不及思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个中年女人的骂声更响了,压过了一室的嘈杂,那女人穿着件深蓝色的半旧外套,扎在脑后的头发散开一缕到脸边,随着她大幅度拉扯孩子的动作晃动。
她手里拉着个跟姜蜜差不多高的小豆丁,穿着蓝白色的校服,脑后扎了个马尾,正低垂着脑袋默不作声得听女人骂她。
“谁让你告诉老师的,你知不知道丢人?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传出去别人怎么看咱们家,街坊邻居的都知道了,以后念叨你一辈子,难不成还让家里为了你卖房子搬家吗?”
“有事情不知道先回家跟父母商量啊,从小主意就正。”
周围响起老师和其他家长的劝说声。
似乎是这声音给了那小女孩一些力量,她抬起头,望了眼姜蜜,诺诺道:“可是蜜蜜也说了啊...也没人说她什么啊。”
那女人瞥了眼姜蜜,小声嘟囔了句,“惹事精。”
“你说什么呢?真是不可理喻!”
一只手搭在了姜蜜肩上,搂着她往门口走,那人嘴里说着,“别怕蜜蜜,妈妈明天就去给你找新学校,就不能听你爸爸的,没学区咱们就上私立。”
姜蜜抬头,发现是她妈妈年轻的时候。
姜蜜被带着快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若有所感,回头去看。
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小姑娘正死死盯着她,可能是因为年纪太小,不懂得隐藏,那眼神里是赤裸裸的嫉妒与憎恶。
姜蜜被那眼神钉在原地,头皮发麻,忽然想了起来,那女孩是她小学时的朋友张月,她们曾手拉手一起上厕所,课间跑去操场跳皮筋。
那个言语刻薄的中年女人是张月的妈妈,她在放学时曾经过几次,她会喊她“阿姨好”,那女人则会笑着冲她点头。
姜蜜搞不清楚一切怎么忽然就变了。
为什么,为什么忽然会这样?
一股热意涌上眼眶,泪光闪动下的世界变得模糊,胸膛里跳动的那颗尚且稚嫩的心脏恍惚有真实的痛感。
她不知道这心痛是为了谁,或许是因为张月被骂时低垂的脑袋,又或者是因为她最后看自己的那一眼。
那一瞬间,她若有明悟。
原来,人可以对最亲近的人说出最残忍的话,还恍若无知无觉。
原来,人可以上一秒亲密无间,下一秒恨之入骨,这中间只需要——心念一转。
原来,人竟然是这么可怕的存在。
“呼——”姜蜜呼出一口气,猛地睁开眼睛,周围一片黑暗,眼前是她床帐的星星图案。
寂静的寝室里,断续传来谢冬含糊不清的声音,“靠,谁抢我蓝...”
随后是她小声的呼噜声。姜蜜听着谢冬断断续续的梦话,盯着床帐无声失笑,心慢慢定了下来。
原来是梦。
她抹了把头上的汗,睁着眼睛发了会儿呆。
怎么会梦到那时候的事呢?
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她还以为...自己都忘了。
***
第二天姜蜜想了很久,最后把吴姚的事情前前后后编辑了条消息,发给了导员丽丽姐。
丽丽姐对这件事很重视,当即暂停了班级的排练,后面分别找了班里同学谈话。
班里同学本就对吴姚积怨已久,这次可能一股脑发泄了出来,最后丽丽姐宣布暂停吴姚班长职务,由团支书担任班长,班级排的话剧也被丽丽姐改成了经典话剧节选,并且不再强制所有同学参加。
徐妙几人原本还一头雾水,徐妙把床上压着的小玩偶拽了出来,开玩笑道:“难道是我扎小人成功了?”
“我靠,我平常没少念叨,是不是我这嘴开光了?”谢冬一惊一乍道。
姜蜜有点不好意思地告诉了她们自己打小报告的事,徐妙三人差点没把姜蜜举起来。
要不是她及时制止,她那扭伤的脚踝没准就要受到二次伤害。
因为有医院开的假条,过完周末她又在寝室休息了两天,日常就是在床上瘫着,吃饭全靠室友们投喂。
等姜蜜收到阿炎哥消息的时候,才想起来上次跟阿炎哥吃完饭,第二天早上聊天的时候答应要去看他球赛的。
她的脚虽然已经养好了,但是这几天躺得浑身都懒洋洋的,篮球她又一点不懂,犹豫着有点不太想去。
她这边还一直在“正在输入中——”,何炎那边又有消息过来了。
“不想见球队那些人,他们总是说我坏话,但是今天和体校打,我不来就输定了。”
姜蜜一下想起来偶遇阿炎哥那天,他球队那两个人说的话,还有阿炎哥面无表情的脸。
对阿炎哥的保护欲战胜了懒惰,原本懒洋洋躺着的姜蜜猛地坐了起来,鼓着腮帮子打字,“阿炎哥,我去,你放心吧,他们再敢欺负你,我就帮你骂他们。”
手机那头的何炎看消息时正在喝水,一口水差点没呛住,摇头笑道:“哈,怎么这么好骗啊。”
王猛嘴里吃着东西,发音不清道:“是上次那个学妹吗?”
何炎一边打字一边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这就对了,你终于开窍了,你打球那么帅,晚上学妹一看,没准你就脱单了!”
何炎瞥他一眼,“瞎说什么呢,都说了不是那种关系,就是关系好的妹妹。”
何炎说完原本笑着的嘴角又垮了下来,皱眉盯着手机,自言自语道:“这么好骗,这可怎么让人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