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春鸟(30)+番外
“叩叩。”
突然门口有敲门声。
林景纯循声瞧去,发现是朴风澜。
“打完了?”他问。
林景纯试图坐起来,朴风澜加快了脚步,“别乱动。”
听他这么说,林景纯淡淡笑了下,“我还没这么脆弱呢。”
“这不是担心你。”
朴风澜随口说道,又坐了下来。
他没有问林景纯刚刚打电话说了什么,只是在那简单的陪伴着。林景纯目光望向前面,“我已经好得差不多,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家吧。”
朴风澜挑眉,“你这是赶我走?”
“不是,我怕你家里人担心你。”
“不会,他们不在家。”
林景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来找她,她已经很感激了。只是她现在有些累,没有太多心思现在去答谢他。
“我妈妈等一会就过来了,你还是先回去吧。不然太晚了,影响你休息。”最后林景纯说道。
朴风澜依旧没同意,“那我等着阿姨来再走。”
林景纯闭了闭眼,“我不是因为跟你出去感冒的,是我自己晚上没盖好被子,所以不是你的责任,也不用对我负责。”
最后一句算是对他那句话的回应。
“我知道。”
相反林景纯的反应朴风澜显得很坦然,好像照顾她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你放心,是我自己要来的,所以你也不用感到困扰。”
窗外的雨还在滴滴答答地下,一刻不停,空气中漫溢着雨后的泥土气,浓郁不燥。林景纯才醒不久,病房并没有开灯,只有月光倾泄进来,暗淡中朴风澜的眸子映得透亮。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整个人像立在炙热的火光里,坦荡无边。
林景纯忽然觉得有些难受。
就好像自己一直在黑色潮水里游荡,无望中看见一盏光,于是就迫切地想游到它身边寻求倚仗。
可倚仗别人是一件危险而困难的事。
一不小心就会被拉入另一个漩涡,然后溺毙其中。
林景纯深谙这一点,并且对此避犹不及。
她垂了垂眼眸,没来由地问朴风澜一句,“朴风澜,我是不是真的很懦弱很没用?只能任由别人欺负。”
朴风澜道:“不是。”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漂亮话我不会说,有些事情得你自己掂量。”
林景纯低着头叹息,好久之后才道:”好像我的世界一直在下雨,总是阴沉沉的,今天谢谢你,谢谢你为我撑伞了,让我没有再淋到雨。”
“……”
朴风澜望着她,没有说话。
而林景纯说完之后也没再开口。
朴风澜以为她睡着了,正想凑过去看看是不是真的,下一秒她就开口,“朴风澜,你离我近点,我有话跟你说。”
这突如其来的话像一根线,无形牵引着朴风澜。
他听话地上前靠了点,近得彼此的呼吸声都快要听见。
林景纯盯着他的脸庞,心里的较劲和尚未褪去的病意在作祟,鬼使神差的,她亲了他一口,可能意识有些错乱,她的吻只印在他的唇角。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朴风澜只感觉到唇边有一瞬的温热,如同蜻蜓点水,很快又挪开。
他回过神,眼神落在林景纯的唇上,又移到她的眼旁。
两人的视线在黑暗里交织着,眼神深处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在碰撞。
朴风澜不易察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喉结,似乎那抹温热的触感还在。接着他听见林景纯对他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那这算是迈出勇敢的一步吗?”
*
终于雨停了,新的一周也开始了。
文纬一大早来到教室,颇为无语地看着四周。
不是,谁能告诉他怎么前后两排就剩他自己了啊?!!
有同学路过他的座位调侃他,“都要上课了你这里还空着,是不是代表你今个儿要独守空房了啊?”
文纬露出苦瓜脸,“他们不带我玩儿。”
直到上课铃快响的时候,他才看见林景纯和朴风澜并排走进来。
作为男人,第一直觉告诉文纬这俩人之前的气氛——不简单。他看看林景纯,又看看朴风澜,见他们都不说话,不得已发出疑问,“你俩咋了,怎么这么奇怪,老实交代一起去哪儿了?”
林景纯转过头解释,“我昨天在医院吊水,是朴风澜陪的我。”
文纬一脸震惊,忽然想起什么,“对,昨晚老林说你不在宿舍,我还打电话问朴风澜来着,没想到他把你找到了。”
他又说:“可朴风澜你昨天晚上不是在参加……”
话没说完,下一秒便被朴风澜一记眼刀拦下,“上课了,别讲话。”
他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周身低气压。眉骨比平时还要桀骜,锋利得让人不敢多看。
文纬对着林景纯一副“什么情况”的表情。
林景纯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朴风澜从早上就这样了,她昨晚不知道怎么迷迷糊糊睡着了,还睡得特别沉,直到朴风澜的闹钟响了才醒,她也才发现朴风澜一直陪了她一晚上。
林景纯一直道谢,出院就给朴风澜买吃的刷公交,可朴风澜始终兴致不高的样子。
中途他倒是开口说了一句,问林景纯还记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这一句把林景纯问懵了,她只记得她给赵湘打了个电话,赵湘说要来看她可到出院也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