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若悬空(137)+番外
她的手指轻轻揩过,柔软得像一个经年不醒的美梦。
烟还在烧,她想举得更远一些,却被闻也抓着手腕别到胸前,她低低地笑起来,气息还是很稳,心跳微微紊乱。
“什么时候学的抽烟?”
宋昭宁低下头吻他,他偏头得快,柔软的触碰落在唇角,她也不恼,就用那种很轻,但很难招架的声音笑起来。
“不记得。”
她说:“可能十几岁。那时候压力很大,经常睡不好,一开始只是试一试,能压得住情绪,这些年也就过来了。”
十几岁,压力大。
她接手公司的时间没那么早,应该是车祸过后,漫长到没有尽头的复健期间。
闻也抿住唇角。
“想劝我戒烟?”
闻也挪过视线,从她还剩小半截的烟,到她明亮的眼。
她的手按住他的胸膛,每一声心跳都重过一声,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清晰,她更低地弯下身,手指擦过他冷硬下颌,近乎是哄人的语气:“别劝。我要抽很多的烟,要喝很多的酒,才能睡一个好觉。”
闻也闭上眼睛。
“我总做梦。”
她的吻不像吻,轻轻一点,即触即分,闻也侧额筋脉突张,狰狞却性感,她手指摁上去,很新奇般地抚摸。
“梦见一场大火。我是不是和你说过,我出过事,差一点死,自那之后,我忘记了一些事情。”
这个姿势谁也避不开谁,他被动地承受着,听她细细地念:“……闻也。”
这样近的距离,这样模糊的灯光,其实什么都看不清,镜花水月,雾里阁楼。
偏偏眼睛里映着彼此,于是所有曾经在脑海中回忆了上万遍的细节在此刻骤然明晰,闻也知道自己哪怕闭上眼也能看见。
无关情欲和风月的吻。
他笨拙地接纳和承受,她便教他进入纠缠,最后眼眸黯了又黯,水光淋漓地分开。
这里不是一个好地方。
全景的窗户,任谁路过看一眼都能将春光尽收眼底。闻也抱着她找到开关,光源在眼底尽数收拢,只剩半盏遥远朦胧的月光,充当这个夜里的唯一见客。
她灵巧秀气的鼻尖轻轻抵着他,亲昵暧昧地蹭了一下。
“你对我有反应。”
不可能没有。
成年男女,又是腰腹紧贴,纵然吻得克制,但她手指流连辗转而下的地方,又是一团热烈的火。
闻也难堪地避开她,这个姿势抱了太久,他核心很好,不至于多累,但她很坏,有意往下撩拨。
再出口时已然沙哑得不能听:“……你别动。”
宋昭宁贴着他通红耳骨,视线微微凝缩,借着荡下来的月光看清耳后伤疤。
还好这个角度藏起了眼底的所有情绪,她软着声音:“我帮你好不好?”
——见鬼!在这种地方?
第68章 电影
◎“你也梦见你的前男友们吗?”◎
最后当然什么也没做。
闻也不是那种能够随时随地不管不顾的类型,更何况对方是宋昭宁,就算她想,他也不同意。
他捏着她手腕,近乎粗暴地把人塞进副驾驶,宋昭宁一时不察,磕到后脑,她压不住齿关,溢出一声痛吟。
但闻也已经十年怕井绳,他严肃地看着宋昭宁,她好委屈地一摊手,无辜道:“不是演的。”
他表情才细微松动。
闻也发动车子,笔直前灯穿破茫茫夜色,她低头扣上安全带,轻慢地念了句:“其实在车上也可以。”
一脚油门猝不及防,宋昭宁被重力掼得前后摇晃,她抬手扶住额角,先是很沉很闷地笑了声,继而细细的肩膀颤抖,那两条珠光白的吊带在他眼底高高低低的起伏。
闻也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绷,他咬着牙:“很有意思?”
“还行。”
宋昭宁深吸一口气,捂着真的被撞痛的后脑,蹙着眉尖笑道:“我没开玩笑,很认真。”
闻也又不说话。
他不知道是真是假,他对她没有应有的分辨能力。闻也平复硬得难受的下身,指骨用力到变形苍白。
“好吧。”
宋昭宁遗憾地笑了下,她倾身拍下控制位的一个按键,左右两面车窗同时降下,舒缓温凉的夜风徐徐地填满燥热。
她姿态闲适地倚着靠垫,右手转玩着打火机,拇指时有时无地擦过金属砂轮,指尖亮起一捧明火,转瞬又熄灭。
闻也原路返回,还从错路走。
宋昭宁抬腕扫看时间,现在还不到一夜之中最热闹繁华的时候,街道空旷疏落,梧桐枝影密密绰绰。
她虚阖上眼睛,听闻也问:“你回哪里,迷境?”
他余光一瞥,仅仅是电光火石的一眼,却在两道路灯的照映下看清她纤长眼睫投落的淡淡阴影。
小扇似的,盖在眼睑下方。
她唔了声,过几秒才懒散地应:“一直开吧,开到哪儿算哪儿。我很累。”
这当然不是托词。
她每天有那么多的工作要处理,还有艺术馆、迷境和孤儿院,最重要的是宜睦,尽管每项工作都有专人处理,但很多事情还是需要她亲自出面。
她闭起眼睛,反倒没有凌厉深刻的攻击感,甜白釉般的细腻肤质,灯光敞敞地落在她脸上,鼻根很高,面相上略有孤拔之感,人中和下巴却有些短,圆融地中和了英气,在这个时候生出不合时宜的稚态钝感。
闻也安静地垂着唇角,减缓车速的同时全面合上车窗,迈凯伦性能卓绝,行驶静谧无声。
她陷入短暂的睡眠,梦里没有烧不竭的大火,也没有接二连三的爆炸,但她习惯性地扣着自己虎口,食指顶着左手尾指的位置,就像某种固有形成的刻板印象,来回地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