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雪(74)
不过她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有喜欢过芭蕾的。
小时候方菁想让她学, 她不想看见方菁失望难过的表情,所以尽管每次下腰的时候都很疼,几乎能够听见自己骨骼交错的声音, 但她还是忍着疼痛,比舞蹈室里所有的同学都要努力。
从五岁开始一直到十六岁,她明明不是有天赋的,但却硬生生的走到了最后。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她会按照方菁给她安排的规划进入舞蹈剧团, 未来有一天她会站在国际芭蕾舞剧的台上作为女主角登场。
但从来没有人问过她是不是喜欢芭蕾, 又是不是想要成为一名芭蕾舞剧演员。
是方淮昼告诉她,你不喜欢可以拒绝。
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 甚至连方幼宜自己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喜欢,还是不喜欢?
那一次她选择了不喜欢。
于是人生中第一次忠诚和背叛都是关于芭蕾。
十六岁那年方幼宜瞒着所有人缺席了方菁梦寐以求的剧院舞团海选, 一天的背叛和放纵之后,最终以一个耳光结束。
方菁对她失望至极, 表示从此以后绝对不会再对她的人生有任何的干预, 仿佛背叛了芭蕾就等于背叛了所有。
但在方菁近乎指控般的失望后,方幼宜却有种莫名的轻松。
从小到大她一直在方菁不切实际的期待中起舞, 她很早就知道自己不算是很有天赋的人, 其他同学轻轻松松就能够做到的下腰动作,她却要付出更多的汗水和时间一次次在练功房的镜子前练习,才能在第二天表现的游刃有余。
因为好像只有这样才不会给方菁丢脸。
放弃海选面试之后方菁把家里所有关于芭蕾的东西全部都丢掉了,好像是在用这种方式惩罚和提醒她,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跟芭蕾有任何的关系。
方幼宜一开始觉得轻松, 但看着烧掉的芭蕾舞鞋和裙子还有奖状,她最终还是偷偷留下了那本杂志。
直到方菁车祸去世后,她一直都觉得自己不会再碰任何跟芭蕾有关的东西。
但时隔多年, 她居然还能完整的跳出一段舞步。
即使观众只有一个人。
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好像被一种莫名高涨的情绪所掌控,她想跳给纪临舟看。
—
车开到酒店一路上都很安静。
方幼宜从上车开始就有说不出的心跳和慌乱,一直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到酒店,刷卡进电梯。
数字缓慢的往上跳动着,终于抵达顶层。
方幼宜快步往前走,身后的脚步声反而很平静。
房卡。
方幼宜脑袋有些混乱,转过身去看身后的人。
纪临舟手上拎着她的包,神色很平静,
“不进去?”
方幼宜心跳的很快,瞪着他没说话。
纪临舟走近,脚步慢慢停在她跟前,低头看她的眼睛,又问了一遍,
“不进去?”
脸颊迟缓的发热,方幼宜咬了咬牙,在心里骂他混蛋,
“开……”
她仰起头,话还没说完,纪临舟俯身靠近,开了门。
随着开门的响动,方幼宜几乎是立刻被纪临舟单手抱起按在门上吻住。
视线里一片漆黑,纪临舟一边近乎凶狠地吻她一边推着她的肩膀把人摁到门后的墙上。
包掉在地上,发出闷声的响动。
扎起的头发被揉乱擦着墙壁散开,纪临舟吻的很重,唇贴上的瞬间舌头有力的撬开牙齿,一边**一边吸吮着口腔里的软肉,舌根被勾缠的发麻。
方幼宜呼吸急促,手撑着他的胸口推他的肩膀。
空气仿佛被瞬间点燃的火苗变得燥热而黏腻。
搅弄吞咽的声音在耳边放大,让方幼宜觉得心脏好像都被一起含住,大脑眩晕中产生近乎失控般让人往下拽的空白感。
瘫软,颤栗。
近乎窒息般的缺氧感,方幼宜胸口起伏得很快,手臂贴在身后的墙面上,想要去开灯。
混乱而清晰的,让她感到恐怖和失控。
纪临舟按住她的手,温热粗粝的掌心包裹住她的手掌,根根分明的手指一根一根扣进她的指缝间。
“确定要开灯?”
纪临舟离开她的唇瓣,额头抵着她,手掌拢着她的腰,视线在黑暗中很近距离地跟她对视着。
他声音依旧平静,但带着微微的喘。
方幼宜大口呼吸,感觉到跟前紧贴着自己的皮肤,滚烫而绷紧,眼睛已经适应黑暗的光线,能够看清他的轮廓和五官。
冷峻英挺的面庞上有细密的汗,他鼻梁贴着她的,视线正静静地凝视着她。
方幼宜有些受不了他这样的目光,忍不住微侧着头,
“你别这样,”
“怎样?”
纪临舟握着她的下巴,掰过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方幼宜被迫迎着他的视线。
陌生的、讨厌的、恐惧的、混乱的,
想要,贴近的。
她说不出话来,只能闭上眼睛,鼻息间是完全属于纪临舟身上的气息。
她又要像上次那样完全的被他覆盖、弄脏。
步伐摇晃而凌乱,方幼宜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推进浴室。
冷而空,她整个人被抱起,只有脚尖踮在潮湿的地板上,脖颈间是滚烫灼热的呼吸,小月复被从身后扣住,有不属于她的东西抵进缝隙间,来回着。
她听见自己很低的发出声音,在月土子被打到的时候,好像还没忍住哭了。
身体记忆苏醒的比大脑更快。
她记得被莫入时候的感觉,好像完全被钉到另一个人身上,呼吸、心跳和体/液都不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