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吻(42)
冷红殊盯着他, 眉眼间凝着一抹疑惑与欲求不满。
白简与她对视, 他在强迫自己, 慢慢地冷静下来。
一双清黑的瞳宛如深潭的水, 激烈的情绪在他眼里就像一颗投入水潭的小石子,涟漪散去,化开,再了无踪影。
冷红殊盯着他逐渐平静的眼神, 好像刚才的失控, 是他无意间犯下的,一个不应发生的错误,
冷红殊是能让他失控, 混乱,丢掉理智的, 但是显然,还没有到达一个, 能让他完全被欲望操纵的程度。
冷红殊不高兴了,她摆脸,看着他, 怨声载道,“为什么不做了?”
他静了一会,低声说,
“…我让你来当我的助理,不是来给自己满足私欲用的。”
冷红殊的第一反应就是不高兴,她耍了冷脸,撂下一句“不做算了”就离开了他的房间。
等出了头等舱后,冷红殊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要问他这句话的下文,
如果他不是为了满足私欲,不是为了生理需求,那他是为了什么才让她进了天娱,待在他的身边呢?
在她看来,白简会和她开始这段关系的最初目的,不就是为了满足欲望吗?
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
冷红殊想不到答案,即使她总是在索问,白简是不是喜欢她,但在她的潜意识里,却是下意识地觉得,白简对她是没有那方面的感情的,最多只是有一些因洁癖而生出的占有欲和控制欲罢了。
所以,她头脑单纯地思虑,如果白简十次有八次,对她能自制到这种程度,送到眼前了,他却不乐意做,这是不是说明,要么他不行,要么,他对她已经连私欲都快没了。
答案如果是后者,他俩做为床伴,激情衰减,这不失为一个动摇根本的大问题,他们的关系因此告终,也是近在眼前的事。
继续这样下去,他们说不定连床伴都做不长久,何况情侣。
冷红殊回了座位,满腔苦思。
阮园看着她回来了,盯了她一会,
“卫生间这么多人吗?去了这么久?”
冷红殊心不在焉地应:“嗯…”
阮园又问:“飞机的卫生间跟高铁一样吗?”
冷红殊转头看了她一样,双眼微微涣散。
阮园关切地问:“怎么了?”
冷红殊撇回头,手指撑着脑袋:“没事,有点烦恼…”
“你有男朋友吗?阮园。”
阮园直白坦诚地答:“有啊,我们都谈了三年了,高中就在一起了。”
冷红殊:“你们睡过了吗?”
没想到冷红殊问得这么大胆直接,阮园的脸刷的一下全红了。
她才上大二,下半年升大三,和男友谈了三年,他们两人表面看着都挺内敛,实际上也发展到那一步了,就是突然给外人这么一问,她也不好意思直讲,
“嗯…”
“你要问什么么。”
冷红殊顿了须臾,还是选择委婉地说出来和她聊聊,憋着一点不讲,也不是她的风格,
“我就想问你,你男朋友会不会性冷淡什么的,就拒绝那种深入接触。”
算了算,最近两三个月以来,她撩白简的次数少说也有十来次,可正经发展到下一步的可能只有两三次。
这个频率和艰难度实在不是一对新鲜期才不到一年的炮友该有的自控力。
而且,就这两三次,还都是她费力激出来的。
比起他们刚在一起那阵子,天雷勾地火,这其中肯定有哪里出了点问题。
要说是工作的原因,他的工作一直都忙,肯定也不是主因。
阮园:“不会啊,反正他挺主动的,每次都他主动…”
冷红殊:“……”
阮园:“你怎么了?”
冷红殊:“我心痛,心绞痛。”
阮园微挑眉梢,斜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问,“你男朋友冷落你了?”
冷红殊:“…差不多。”
阮园:“你长这么漂亮,你男朋友不会是哪里有问题吧?”
冷红殊反应了几瞬,坚定地说:“他身体没问题。”
阮园看她表情不好,也不好讲她男友可能是新鲜感过了这种话,她只能变着法子安抚她,
“不过,一直是身体交流也会出问题的,那种容易分。”
冷红殊:“……”
“问你一个问题,正常的情侣关系,精神交流和身体交流占比多少开?”
阮园愣了一下,因为冷红殊使用了“正常的情侣关系”这几个字,难道她谈的不是正常恋爱吗?
“我们正常都是精神交流啊,一起去图书馆学习,一起吃饭,平常沟通一下爱好,聊聊八卦,生活趣事,相互关心。”
“那种身体交流…差不多两星期,有时候三个星期一次,见面也会牵手,抱抱,不过也不会特别黏,毕竟还在学校里面。”
她说的都是再普通不过的情侣日常,可在冷红殊眼中,这些最简单平淡的事却远在天边一般。
她和白简的日常,除开那些在床上的事,好像就只有她主动的调情,和他不冷不淡的回应居多。
在学校里约会,在夜间的操场散步,一起去小餐馆点喜欢的菜,假日手牵手逛街,他们从未有过这样普通的美好。
他
们见面时,只能在密闭的房中,无人知晓地碰触彼此。
偷情,用这两个字来形容他们,再恰当不过。
可能在白简心里,他其实也在自我排斥这段与她的不正当关系吧?
望向走廊的另一边,窗户外是漆黑的夜空与城市里繁密的霓虹灯火,机翼的尾端也是亮着的,宛如烛火般的金红色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