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吻(88)
冷红殊:“…”说的还挺准。
“然后,还说你追白简,追了好久,两个人顶多就是普通朋友,白简不待见你,点赞的事,是工作人员手滑,和他没关系。”
冷红殊:“是的吧…”
扬之笑,“别就是的吧,跟我说说呗,反正咱也就是小演员了,有机会蹭个热度,网友也有讨论度,这是好事,又不丢人。”
——也就是小演员了。
这话还真不中听,他演戏演五年,没一点儿气色,冷红殊演戏才多久,而且她还是平面模特呢,不演戏,也有别的工作做。
像他似的,一棵树上吊死,一张脸上凑不出一块海拔高点儿的骨头,像被人一屁股坐过似的,好话也不知道说,边界感为零,脸长得一般,还跟她套近乎,拉圈子。
冷红殊冷淡移开了眼,不想搭理他了,“付蝶,我们去片场转转吧,再过一会儿到我拍了。”
扬之不仅不会讲话,还没眼力见,完全没察觉冷红殊对他的反感,他热情地附和,“正好,一起吧。”
“……”
片场房内,工作人员在镜头外围了几层。
冷红殊靠在大门边,现场很安静,除开演员的声音,再没有别的响动,她耳边也得了会儿清静。
十一点,到拍冷红殊的戏,机器架好,所有人进入状态。
电影故事的开头部分,
京城大户宋家,回娘家省亲,路过青月山脚下,路遇一只受伤的小狐狸,夫人和小姐心善,便把它捡了回去,养在家里。
不知何故,自那以后,夫人与老爷的身体却日渐虚弱,不久就撒手人寰。
宋家的侧夫人,便扶她不成器的庶子上位,而身为女主角的嫡小姐却倍受冷落,被送到了雪山上的道馆里,美其名曰替家人祈福,实则是幽禁。
在观里的三年,小姐得到高人点拨,成为了一名捉妖伏魔的女道士。
而已经身为道士的女主角回家后,要拿的第一只妖,就是当年害她父母早亡的红狐精。
只不过,在她回家之前,修炼成人的红狐,会把这间府邸,闹得鸡犬不灵。
这一场拍的正好是冷红殊跟导演试戏的那一段。
红狐于夜晚时分初初化人,囫囵地裹了床上的艳红被单,学着夫人的姿态,在梳妆台前描眉,画唇。
狐眼,雪肤,一点一点填满朱红的唇瓣。
一缕金色的霞光透过雕花镂窗,落在她的身上,像镀上了一层神秘又妖冶的佛光。
整个片场,比刚才更加安静,所有人都像被她吸引了似的,入神地看着。
一段几十秒的戏,拍了三个不同机位的镜头,全都一遍过。
导演非常满意,连声夸了她好几句。
扬之也乐呵呵地,跟她多熟似的,看见她过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冷红殊最烦男的跟她套近乎,她没给他眼色,冷脸绕开他,和付蝶兀自去了化妆间卸妆。
现在时间还早,换完衣服,卸完妆,她可以回酒店休息几个小时,吃个晚饭,然后等晚上再过来拍。
冷红殊怕上镜水肿,晚饭还是吃最标准的演员餐,轻食沙拉再配一杯冰美式。
付蝶看她吃这点儿东西,都可怜她,“你要不还是吃点我这个吧。”
冷红殊看了一眼她的麻辣烫,嘴里馋得不行,嘴上忍住了,“就这几天了,拍完了再吃。”
付蝶:“好吧…”
“那个扬之,就是晚上跟你搭戏的?”
冷红殊:“嗯。”
付蝶挑眉:“那你晚上还要坐他腿上了,还要在他耳朵边吹气。”
冷红殊也挺无奈,但是这点儿身体接触,跟出演闫导电影所带来的热度和份量比,她还是可以接受的。
冷红殊抿唇,又嗯了一声。
付蝶摇摇头,有点子嫌弃,“啧,这要是个帅哥就好了,总感觉他有点儿流里流气的。”
“下午跟你说话也不知道尺度,专挑敏感冒犯的问题问你,一点礼貌都没有。”
冷红殊撑着下巴,无奈地说:“演戏要还能挑人就好了,哪有那么多选择。”
付蝶叉起一块脆脆肠,送到她嘴前,温声细语,“吃一口吧,补偿一下你晚上要勾引丑男的精神损失。”
冷红殊扯唇笑了,看了看裹满红油的脆肠,她忍不住低头咬进了嘴里。
付蝶与她相视一笑。
算了,一口肠而已。
———
夜晚,十点半。
古城的夜幕漆黑如墨,一轮空冷的皓月悬于正空,构成一副最好的月夜空镜。
冷红殊在化妆间里化完妆,一席红衣薄纱裙,披散长发,在付蝶和剧组工作人员的提裙帮助下,去到了片场。
院中的一片空地是青砖铺就的的,工作人员撒了点水,光润凉爽,像水洗过的黑曜石。
厢房里的烛火摇晃,冷红殊抬脚刚进门,就与坐在里面的某人对上了眼。
暗灼火光映出他清朗立体的五官,肤色冷白似玉,一双静黑深邃的眼瞳寂静地看着她。
他非常自然地把冷红殊脸上愕然至极的情绪收进眼底。
冷红殊呆愣僵硬地与他对看,脑子里被高压电蹿过一样,“……”
握草?
怎么回事,白简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他身上穿的这是古装…?!
冷红殊吓得撇开头,赶紧出声叫人:
“导演…”
闫导坐在房间的另一角,正在跟旁边的摄影师沟通拍摄角度,她出声唤了他,导演才注意到冷红殊来了。
他又跟人说了几句话,不紧不慢地转回头看着冷红殊,眼底的笑意浅浅的,像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