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49)

伍一突然想到，体检那天，周静问她的那个问题。

当时，她觉得莫名其妙，现在，全明白了。

跟喜欢的人告白，应该是需要很大的勇气吧。

特别是，那个人还是陈今越。

伍一蹲在地上，觉得好煎熬，她很渴，只想回教室喝水，没想到会撞上这种事。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想着再等五分钟，五分钟一过，她就进去。

伍一太过专注，没有听见脚步声。

忽然，旁边响起一道声音。

“听够了么？”

第27章 27 步步紧逼被抓住

伍一听见声音， 愣愣地抬起头。

陈今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教室里出来了，倚在走廊上的栏杆上。

伍一脸有点热，有一种被当场抓包的羞耻感。

蹲的过久， 腿有点麻，伍一第一次没有站起来。

她缓了一会， 然后手撑着墙，慢慢站起来。

应该要说点什么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真的有点尴尬。

伍一小声说：“我回教室喝水。”

她想表达的意思就是， 她只是不小心撞上他们在教室里， 不是故意的。

陈今越看着她， 淡淡地说：“两次了。”

伍一心里咯噔一下。

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第一次给他送可乐， 在后墙那边， 她听见了他和江笙月的对话， 那一次伍一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偷听。

但是这一次不同， 她是真的没有听见他们后面说了什么。

伍一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我真的没听见。”

陈今越看她一会， 随意地往前走了几步。

伍一看着他越走越近，神经一跳。

“又撒谎。”他说。

陈今越穿着一身黑，整个人像锋利的刀，深沉具有压迫感。

他前进一步，她就往后退一步。

可惜后面是楼梯，不能再往后退。

伍一停下脚步，她来不及去想那句又撒谎有什么深刻含义，小声辩解。

“我没有。”

见她没有路可退， 陈今越停下脚步，低头看她。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近到他整个人可以把她完全遮挡住， 近到他把眼前的阳光都挡住了。

走廊上安安静静的。

伍一在这份安静中，甚至能听见自己慌乱紧张的心跳声。

电光火石间，伍一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事。

在操场上，她问林芭蕾还有多长时间下课。

林芭蕾说，还有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

伍一不知道自己在这蹲了多长时间，但是她猜测现在应该快下课了。

一想到这个事情，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伍一不敢想象，如果下课以后，那些人出来，看见他们会怎么样，会怎么想。

伍一仰着头，小声提醒他：“快下课了。”

陈今越没什么反应，挑眉：“所以？”

所以你快让我回教室啊。

伍一被他困在墙壁之间，简直欲哭无泪，她好脾气地解释：“别人会看到，影响不好。”

陈今越微微弯腰，凑近她的脸。

伍一反应不及，忘记要躲开，两双眼睛对视。

她在他漆黑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陈今越笑了：“怕什么？”

伍一呆愣，屏住呼吸。

“看见就看见了。”他没所谓。

伍一害怕，被人看到了她都解释不清。

偏偏他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伍一觉得和他再说下去也没用，她是真的着急，头顶上好像悬着一把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伍一急中生智，趁他不注意，突然从他身下钻出去。

“我先回教室了。”

陈今越愣了一下，看着她跑的比兔子还快的身影，轻声笑了。

……

伍一一路小跑到教室，她扒在后门上，小心翼翼探出头。

走廊上已经没有他的身影了。

伍一松了一口气，用手顺了顺心口。

放松下来，她才想起来自己要喝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水杯，灌了大半杯下去。

伍一把水杯盖上，这才发现教室里还有一个人。

周静趴在桌子上，头埋进手臂里，肩膀轻轻颤抖。

教室里寂静无声，连针头落在地上仿佛都能听见。

周静在哭，小声啜泣。

伍一觉得她现在应该不想被打扰，也不想看见自己。

伍一从包里拿出一包纸，悄悄地放到她桌子上。

她转身，刚走一步。

身后响起略带哽咽的声音：“伍一。”

伍一后背一僵，回头。

周静从臂弯里抬起头，刘海被压的有点乱，眼睛很红，肿的跟桃子一样。

伍一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半响，伍一说：“对不起。”

周静用手背抹掉眼泪，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为什么要道歉？”

伍一也不知道。

她只是觉得，如果是自己告白失败，只想一个人待着，不想被别人打扰和看见。

伍一沉默。

周静看着她，好像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你不用道歉。”周静说，“应该是我要向你道歉，体检那天说的话有点过分，不好意思。”

伍一摇摇头，过分其实算不上，现在她知道了周静要问的理由，也就情有可原了。

……

伍一最后也没有离开教室。

两个人站在窗边。

伍一知道她应该是想要和一个人聊一下，安静的等着她开口。

周静的情绪已经平复下去了，过了一会，她轻声说：“我今天和他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