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92)

游戏玩了好几轮，有胆子大的选了大冒险直接上去抱着男生，特别奔放。

又一局，瓶子口转到陈今越，这么多局下来，他运气好的一次没转到过，这次轮到他，几个人都卯着劲想给他个刺激的。

结果，陈今越没如他们愿，选了真心话。

陈今越靠在软皮沙发背上，微微垂着头，掀起眼皮看过去，那副样子好像在说“随便问，不用客气。”

接收到他传递的信息，齐磊和江凡两个人脑袋凑一块，琢磨着问个大的，琢磨来琢磨去发现也没什么好问的，他的事都知道。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沙发另一边今晚也很安静的江笙月开口了，“我问吧。”

江笙月似乎也一直在等他选真心话，

也没管他们同不同意，看着陈今越，直接问：“你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

包间里这一瞬间变得好安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过去。

伍一低着头，手指无意识扣着玻璃瓶，心里也有点紧张，她也说不出来紧张个什么劲，竖起耳朵，也在等他的答案。

那首歌刚好唱到一半，在包间里响起这么两句歌词——

等你下课一起走好吗

弹着琴唱你爱的歌

暗恋一点都不痛苦

痛苦的是你

几秒后，陈今越的声音响起，他说：“有。”

伍一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是轻松了还是别的什么。

江笙月显然没想到他回答的是有，有点急切的想接着问：“是谁？”

陈今越没理。

“哎，只能问一个问题哈。”齐磊说。

最后，又玩了几局无痛无痒的，大家都有点玩累了，屏幕上放着随机的歌，都瘫在沙发上玩手机。

伍一坐在沙发上，无聊的呆着，突然他凑过来，耳边一热，“打火机。”

“啊？”伍一愣住，有点没反应过来。

陈今越看她一会儿，半边身子倾过去，他的头发擦过她的脸颊，他一只手伸进衣服兜里，摸出打火机。

伍一在他靠过来的那会，忍不住身体往后靠，心跳还是有点快。

“又想什么呢？”他把打火机拿手里转来转去。

“没想什么。”伍一眨了眨眼睛。

陈今越看着她发红的耳朵尖，笑了，站起来推开门，走出去。

房间隔音效果不好，他靠在墙上，听着不知道从哪个房间里传出来的撕吼声，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咬在嘴里，偏头用打火机点燃。

陈今越把烟盒和打火机塞回裤兜，一只手垂着，另一只手夹着烟，吞云吐雾。

门从里面拉开，江笙月走出来，站在他面前。

陈今越眯着眼睛，看她一眼，又没什么情绪地垂着眼眸。

江笙月表演完没去换衣服，反而穿着那件白色的裙子，今天她站在舞台上表演，台下所有男生都在给她鼓掌欢呼。

只有陈今越一个人没有反应。

现在更是看她一眼都不想多看，江笙月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看着他，问出心里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你喜欢伍一是不是？”

陈今越吐出一口烟雾，没承认也没否认。

他的沉默已经给出答案，江笙月指甲陷进掌心里，深呼吸一口又问：“她有什么好的，你喜欢她什么？”

走调又难听的歌声在这时刚好消失，走廊里很安静，也没有人经过。

陈今越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来，指尖弹了弹烟灰，他头仰在后面墙壁上，看着头顶的灯光，忽然扯着嘴角笑了下。

“你笑什么？”江笙月有点莫名。

“想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她？”他说。

江笙月点了下头。

陈今越靠近，吐了一口烟雾在她脸上，给出答案，“我喜欢傻的。”

他突然凑近，江笙月像懵了似的定在原地，反应过来以后，被烟呛到，她咳嗽几声，皱了皱眉，“你在耍我？”

“没。”

陈今越抽完一根烟，没耐心再跟她继续聊下去，将烟按灭在墙壁上，绕过她回包间。

这天晚上也没闹到很晚，唱完生日歌以后，生日蛋糕没怎么吃，大部分人脸上都被抹上奶油。

除了陈今越和伍一。

陈今越坐在沙发上，姿态是放松懒散，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往他脸上抹奶油，伍一被他护着，也没人敢上手。

一群人在门口道别，陈今越带着伍一去附近车站，两个人在车站站了一会儿，一辆公交车缓缓停靠。

伍一先上去，陈今越跟在她身后，手里还提着她的衣服袋子。

傍晚原因，公交车上没有太多人，但也没有空座位，都坐满了。伍一走到一处空地上站着，陈今越站在她身后，两人之间距离不远不近。

陈今越一只手提着袋子，另一只手抬起来抓着拉环，他个高，头顶总撞上拉环，他屈起一条腿，懒散地站着，从兜里把手机拿出来，戴上耳机，另一只耳机垂下去，在胸前晃来晃去。

车上人零散上来几个，几站过去，人有越来越多的意思，刚才还空荡的车厢瞬间变得有点拥挤。

伍一又往前挪了一小步，陈今越垂眸看她，也跟着挪一步，他整个人站在她后面，把她挡的严严实实，不让别人挤到她。

伍一手抓着黄色扶栏，低着头看着某一个地方，眼神没聚焦，有点散。

公交车开得摇摇晃晃，她有点犯困，打了个哈欠，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垂着眼皮没太有精神，睫毛缓慢地眨啊眨。

突然，耳朵里被塞进一只耳机，伍一愣了几秒，抓紧扶栏，回头看过去。

陈今越垂着眼皮，懒洋洋地看着她，耳朵里响起伴奏，是伍一从来没听过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