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99)

齐磊懵了。

陈今越把手机丢给他：“脸和身材都挺像，有一点不像。”

齐磊：“哪点？”

“眼睛下面的痣。”

齐磊拿起手机又看了一遍，手机放大女生的脸时，眼睛下面确实有颗痣。

伍一脸上很干净，没有痣。

“我操，还真是。”齐磊说，“你真神了，看这么仔细。”

陈今越问重点：“视频哪来的？”

“就是我加了一个群，里面发的呗。”齐磊这会有点不好意思，说着突然想起来一个事，“就这个人发的。”

陈今越拿过手机看了眼，个人信息什么的一看就是瞎编的，也看不出来什么具体的。

退回去，群里有将近二百多个人。

陈今越把手机还给齐磊。

“把视频删了。”

下午课间，高三六班。

一个女生拿着水杯准备去水房接水，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冷淡清澈的声音。

“同学。”

女生回头，愣了几秒，看见是陈今越以后，脸颊微微红，捂着嘴巴很惊讶。

“怎，怎么了？”

陈今越笑了下：“帮我个忙？”

女生看着他的笑容，有一阵眩晕，连要去接水这事都忘记了。

“你说，要我做什么？”

“叫一下路悠悠。”

路悠悠出了教室，一眼就看到陈今越。

天气冷，课间的走廊上几乎没有人。

他双手插着衣兜，靠在栏杆上。

“你找我？有事吗？”路悠悠想了一下，反应过来了，“你是来问我关于伍一的事情吗？”

“我其实也不清楚，那天比

赛结束她一上车就闭着眼睛睡觉，我没和她说上几句话，只知道她发挥得不好，作文几乎没写完。”

路悠悠说的是真的，当时她也很奇怪。

陈今越听完，没有说什么。

他想到那天晚上的未接来电，问：“周六晚上发生什么事了？”

“对了！”路悠悠经他提醒，一下子想起来了，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仔细说了一遍。

“那个男生的眼神看着让人瘆得慌，特别不舒服。”

一阵风刮过来。

路悠悠搓了搓胳膊：“你看到伍一的话，帮我和她说一声，让她不要想太多，就是一次普通的比赛而已。”

陈今越抬抬下巴：“谢谢。”

路悠悠不甚在意，摆摆手，进了教室。

走廊再度安静下来。

陈今越揉了揉眉心，周六那天晚上他在干什么来着？

最近事太多，他都有些记不清了。

啊，想起来了。

那天是项目完成的最后一个关键点，他把手机放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听见。

烦躁容易想抽烟，他平时在学校里不太抽，有时忍不住也是去后墙那边抽。

现在，他懒得折腾了。

陈今越揣着烟和打火机直接去了六楼男厕所，这来的人少，味道还算干净。

他站在窗边，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咬着。

厕所里有人，最后一个隔间关着门，有几个人在说话。

陈今越按下打火机的动作一顿。

他们说着话，自然也没听见脚步声。

陈今越按下打火机，点着烟。

静了一会，响起一段外放的声音。

有男有女，还有撞击的声音。

“我操，你从哪弄的这段视频？”

“这女的怎么有点眼熟啊？”

一个男生邪笑着：“这女的就是一班那个转学生，叫伍一。”

“不能吧，她可是好学生，看着挺清纯的啊。”

那个男生嗤了一声：“那都是装的，她穿那个夏天校服，那胸鼓鼓囊囊的，我看就是故意的。”

另外两个男生一起笑：“王鑫，你眼睛都往哪看呢？”

“哎，不过，我说你得小心点，伍一可和陈今越走得挺近，要是被他知道视频是你到处传，小心你倒大霉。”另个男生和王鑫说。

王鑫听这话不乐意，呸了一声：“老子怕他！？”

陈今越安静听完，将烟捻灭在窗台上，离开。

夜晚风大，刮在身上像刀片。

王鑫今天着急回家，没走大道，走得一条小巷子。

他低着头，手里拿着手机在回消息，伍一那个视频不是白发的，想看的人要付钱。

靠这个视频，这几天他挣了不少。

王鑫打字的动作一顿，总感觉背后有人，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小巷子灯泡不怎么亮，最大的亮光就是手机屏幕反出来的光。

后面黑漆漆空荡荡的，没人。

继续走了几步，背后有很明显的脚步声。

“王鑫。”

王鑫转头，一个人站在那里，看不清面容。

他举起手机照了照：“你谁啊？”

没人说话。

王鑫骂道：“操他妈的，你在那装神弄鬼吓唬谁呢？”

陈今越拢着火点了根烟，走近几步，他的脸清晰的出现。

“你要倒大霉了。”

王鑫看清楚是他，吓得扭头就跑，心里一边骂一边觉得晦气，在厕所随便说的话他妈成真了。

陈今越没动，让他多跑了几步，他腿长，几步就追上去。

他扯着王鑫书包带把人甩到墙上，扯着他的头发，眼神狠戾。

“不是不怕我么？”

王鑫这下知道了，他们在厕所说的话陈今越全听见了，也知道视频是他发的，当时自己是为了不丢面子才那么说。

他当然怕，他可是看过陈今越脖子上那道伤，知道这人不好惹。

不知道是太冷还是吓得，王鑫身子发抖。

“视频我不会再发了，我知道错了，你就放过我吧，我……我给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