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杰与春香(120)

路灯的光影从车窗掠过，韩沛真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那句未完的话上。

独孤月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明天什么时候去学车？”

“还是上午。”

“下午有安排吗？”

“一般是看看书。”

“那明天下午一起拍照吧？带上你的相机，我教你人像摄影。”

韩沛真点头应允。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陈英杰则一直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终，车子在离家不远的地铁站停下。

韩沛真下车，向车内挥手道别。

独孤月摇下车窗：“明天见。”

看着汽车远去的尾灯，韩沛真站在夜色中，想起刚才那句未说完的话，心里泛起一丝遗憾。

车子在夜色中前行，独孤月瞥见陈英杰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怎么，受刺激了？”

他勉强扯出一丝笑容。

“别灰心啊，”她用手肘轻推了推他的肩膀，“我看你机会很大。”

他眼前一亮，立刻追问：“什么意思？”

“虽然对手确实强大，但你也不差啊。”

“你说苏堂镜？”陈英杰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他不过是命好罢了。我现在烦心的是另一件事。”

“哦？”独孤月来了兴趣，“什么事？”

他叹了口气：“如果你面前摆着一盒巧克力，但里面有一颗是有毒的，你会吃吗？”

她不假思索：“那还用说？肯定全扔掉啊。”

他又是一声叹息，目光投向窗外掠过的灯火，喃喃自语：

“你说说，上辈子得做多少好事，才能有这样的命啊？”

*

回到家后，韩沛真满身疲惫，冲了个热水澡后走进卧室。

一眼就看到书架上的小猪玩偶不知何时掉在了桌上，正仰面朝天地望着她。

她拿起玩偶，指尖触碰到柔软的绒毛，脑海里突然涌现出今晚的画面。

“真不要脸。”

她嘴上嗔怪着，却忍不住用手指点了点小猪的鼻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将玩偶重新放回书架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是陈英杰发来的消息：「到家了吗？」

「嗯。」

简单回复后，她又忍不住补了一句：

「你以后不准在外面乱讲。」

很快，对面回了个“嗯”。

接着又发来一个气鼓鼓的表情。

看着手机屏幕，突然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她一头栽进柔软的床铺，把发烫的脸埋进枕头里，两只脚不自觉地在空中晃啊晃，仿佛整个人都轻飘飘

的，像是踩在云朵上。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新拿起手机想要回复。

却在这时看到了手机上显示的倒计时，那个即将出国的日期像根针似的，将刚刚那份甜蜜戳了个洞。

要不要告诉他？

他会有什么反应？

韩沛真咬着嘴唇。

也许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吧。

他们之间，本就还没有开始，又何必说再见呢？

手机屏幕渐渐暗下去，她依旧没有回复消息。

只是将手机轻轻按在胸口，任凭窗外洒进来的月光抚平自己的心绪。

*

清晨，韩沛真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房间，就看见妈妈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

屏幕里，一个帅气的男演员正在机场奔跑，脸上带着泪痕，试图挽留即将离开的女主角。

妈妈看得入迷，时不时用手绢擦拭眼角，还不忘感叹：“你别说，这个男演员长得还真不错。”

“咦，看着挺眼熟的，”韩沛真一边刷牙一边含糊地问，“叫什么名字啊？”

“司哲。”妈妈头也不回地答道。

韩沛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看着电视里的离别场景，心里突然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

到了驾校，王教练笑容满面地迎上来：“哟，我们的VIP来了。今天咱们换考试车练习。”

韩沛真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场地：“其他人还没来吗？”

话音未落，苏堂镜推门而入。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问道：“就我们两个人吗？”

王教练解释道：“其他人要么约了下午，要么约了晚上。”

苏堂镜温和一笑：“行，那我们就开始吧。”

上午，两人轮流练习科目二。

“你的技术已经完全没问题了。”训练结束时，王教练推了推墨镜，语重心长地说，“关键是要调整好心态，别紧张。只有这个要靠你自己去克服。”

韩沛真勉强笑着点头，心里却没什么底气。

“别被过去的失败影响。”王教练微笑道，“记住，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方向盘的手慢慢松弛下来。

下了车，韩沛真戴上防晒服的帽子。

刚走进等候室，就看见陈英杰和独孤月坐在长椅上。

阳光从玻璃门外斜斜地洒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光柱。

独孤月笑着打招呼：“等你们半天了。”

苏堂镜也微笑道：“你们没去训练吗？”

陈英杰瞥了韩沛真一眼，对苏堂镜挤出一丝笑容：“已经到饭点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韩沛真提了一下帆布包的背带：“那下午我们几点去拍照？”

“吃完饭就去。”独孤月微笑道，“让我这个老法师来教你们人像摄影。”

*

午后两点，骄阳似火。

一辆保姆车静静停在苏州河边。

车内空调开得很大，凉意中带着一丝诡异的安静。

陈英杰坐在驾驶座上打盹，韩沛真握着相机，手心微微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