炀山绝(15)+番外
里边黄衣服的说:“今年的宝堂大会要开始了,足够热闹一阵子了!”
另外一个附和道:“那是,在炀山,哪年不算上一次大喜事,都赶得上过年了!”
黄衣服的又否定说:“那也不是,前几个年头那个事弄的,不是还挺难看的。当中大会不还停过一次!后来怎么都赶不上以前热闹你不觉得吗,也就是这两年才有所好转慢慢又像个样子。”
另外那个感叹道:“是啊,万世安那老头子现在看上去也是可怜哦!”
贺瑾时打耳听着闲话,听到“万世安”这个名字猛地心头一跳,想起来:这不是上回在昌西大街上听到的名字吗?
怪不得觉得耳熟。
贺瑾时轻轻挪了一下身子,朝前坐了一点,插上话:“那个不好意思打扰哥俩一下,两位能说小一点吗,我弟弟睡觉了,估计是晕车不太舒服。”
黄衣服的回头说:“不好意思啊兄弟,对不住,都是粗人,平时习惯了大声说话。”
“没事没事,”贺瑾时笑着转了话题,“那个……你们说的那个万世安他是……?”
“小伙子你一看就是外地人吧,”旁边的那位接话了,“万世安呐,炀山老万就一家,就冲这名声都没有第二家敢沾亲带故的。”
贺瑾时依旧没听个明白,“他是怎么了?好像大家都挺不待见他的。”
“嘿哟!何止是不待见他,差点没把他赶出炀山!”
贺瑾时也跟着小声故作唏嘘道:“还有这样的事啊?!”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种事也能发生,这都什么年代了。不过转念一想,炀山是什么地方,鸟不拉屎的臭山沟。
这有什么奇怪的!
人杀人或许都不见会有个公正严明的法子。
黄衣服的又说:“可不是,每年开宝堂大会的大会的时候总少不了要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拿出来遛遛,都说臭了。”
贺瑾时故作附和道:“哦,那他是干了什么缺德事叫人这么记恨他?宝堂大会这么重要的事,那不是妥妥的受影响吗。”
“你还说呢,他作假差点把我们炀山的名声都毁了。”
贺瑾时想笑,这鸟地方在外也有名声?也就是他知道一点半点的,还愿意往这里头跑。
“作伪啊!”贺瑾时夸张感叹。在贺瑾时看来,会作伪不见得是一件坏事,特别是镇上那文物所,可不就是需要这样的人才。不过,他是没听舅舅说过有这号人物。
旁边那个接着说:“你说会这门手艺的人多恶心啊,他要是随便拿出个什么物件,大家都看不出来是真是假,这不全乱套了吗!”
黄衣服也说:“也就是方主任还愿意说他的好话,当年要不是他,万世安早就被赶出炀山了。”
“谁知道呢!一个官,一个商,这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猫狗狗。”
贺瑾时正想着要不要高低来两句,好好的怎么又扯上自己亲舅舅了。
黄衣服说:“我看不像啊,方主任这人还挺实在呢吧。”
贺瑾时尽量端着笑插话:“你们小点说哈,我就不奉陪了!”
他舅舅方文清啊,贺瑾时看他就是老好人一个!
第9章 舅儿您真逗!
贺瑾时将车停了下来,就着天色将黑未黑将春生带了回去。一路上他都在想各种各样的事情,一会儿是他自己,一会儿是他舅舅,一会儿又是春生,又一会儿是万世安。
很多很多,脑子不受他控制似的,越想心里也越痒痒。
“春生,”贺瑾时从上衣口袋里掏了一个纸袋出来,塞到身旁人手里,“这是一点哥的心意,要是有什么难事就给先解决了,总好过一直扛着。”
贺瑾时塞了好半天才塞到人手里,“拿着,听话。”
“哥哥,”春生缓缓叫人,“你为什么要帮我?”
贺瑾时一个大男人最不爱看遮掩的场景,“嗨哟这有什么帮不帮的,你哥我是大款,又不差这点,拿着吧,就当给你的见面礼了!”
春生轻轻弯曲了手指,纸袋在快完全黑下来的夜幕里发出点点声响。
“哥哥,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以后会还给你的。”春生说。
“傻孩子,给你的就是你的了,见什么外啊。以后的事谁说的准,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走了。”贺瑾时没所谓地说。
“你要走离开炀山?”春生快问了一句。
“我是说以后的事谁知道呢,”贺瑾时轻笑一声,“总之,拿着吧。你先回去,我去把车还了。”
“我和你一起。”
“不用,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钥匙就在门边上,我还有个工作上的事找主任说去,你先回去,听话。”
“那晚上我等你。”春生硬是不依不饶。
贺瑾时笑着点头应道:“好。”
春生走的不快,还是一步三回头的那种依依不舍的离别。贺瑾时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昏君了,美人、江山都是可以相睥睨的对等物。没什么是对的,是错的说法,自己认为值当就行。
贺瑾时没把车骑到单位去,直接骑到了方文清的家。
一处简简单单的屋子,离文物局有点远,但不就是图一个清净。屋里一盏小煤油灯亮着,光线暗到不行。
贺瑾时将车锁了,对着门口大喊:“方主任?睡了吗,方主任?”
很快穿着老头衫的方文清托着个大肚子出来了,“大晚上的喊什么啊,叫魂啊!”
贺瑾时乐呵呵的笑着,尴尬地摸了一道鼻子,“我这不是给您送车来了吗?”
方文清没给他好脸,“所里的公车你也敢不打招呼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