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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时处顺(98)

作者: 红色柚茉 阅读记录

言灿森进第一道铁门。随着咣当一声巨响,吓一哆嗦。

又一窗口拦住了言灿森,铁拦里一位漂亮的女警官说:“请交身份证。”

言灿森掏出身份证,女警官给一张探视的排序,12号窗口,随着铁门咔嚓一响,他过了两关。第三关才把他关到见面的玻璃房子外边。玻璃房是房里套房。好大啊,里边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满满的,全是探监的家属与友人。玻璃房里边是在押人员和陪伴的狱警。引导员把他带到12号。

言爸穿着蓝条子花的监服,剃了光头,已等在里边,狱警守着。

言灿森眼里还是泛起了些许泪花,隔着玻璃墙,他俩都拿起了电话听筒,对讲。

差不多二十来分钟,言灿森出来了。俩人也不磨叽,直接返程回去。

车行驶着,车窗开着,任由风儿扑面而来,天慢慢黑了,远山上的半个月亮仿佛成了守护者,静静地注视着这片土地。它的光芒柔和,静静地洒在蜿蜒的公路上,却足以驱散黑暗,为夜行的生灵指引方向。

突然,一道黑影从路边的树林中窜出,吓得苏南心头一紧,急踩刹车,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流浪猫在觅食。它警惕地看了车上的俩人一眼,然后迅速消失在黑暗中。在这半个月亮悬挂于山的夜晚,连流浪猫都在努力地生活着。

第27章

好诙谐的一座城市,凌晨五点,楼下是修路的声音,是夫妻吵架的声音,是婴儿的啼哭声,是商贩叫卖早点的声音,是各类车子行驶的声音,热闹的跟这个世界本来就应该这个点都醒来一样。

言灿森打开灯,发现原来刚刚那是梦。可都是他亲身体验过的,确切地说,那是回忆。

言灿森环视了一下房间四周,这间卧室是本来是苏南流出来的客卧,以备不时之需。现在他是这间房的使用者,以极为实惠的价格向苏南租了下来。

整个房间都新堂堂、亮锃锃,天花板白得耀眼,四面白墙,一面有窗,地板暗红闪光,照出人影子来。再看床上,垫的是浅灰色床单,盖的是新被子,雪白的被底,崭新的绸面,柔软舒适。

言灿森不由自主地立刻在被窝里缩成一团,貌似是害怕自已身上还残留着城中村小巷里混杂的刺鼻气味,生怕弄脏了这房间里的一切。

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骤然起身,褪去身上所有衣物,赤身走到落地镜前,不厌其烦地久久凝望着自已在镜中的裸体,看到了并非自已的自已,拿起红色马克笔在镜面写满了巨大的重叠的涂鸦似的红色字体:在一点点变好,是吧。

言灿森是想表达家庭变故后这段被冠以成长之名的经历大概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

之后,言灿森又躺回被窝,睡了个回笼觉。

再醒来时,他发现苏南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早餐是每个人半个煎蛋,火腿三明治,四颗青提,五个巴旦木,外加一份现打的香蕉奶昔。

“快去洗漱,好吃早餐。”

“好的,你真好。”言灿森看见看墙上的时钟,已经是上午八点了。

简单洗漱,言灿森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餐桌,开饭前拍下了美食图片,美食美器,忍不住在朋友圈里炫了一炫。

“快吃吧,等下上班要迟到了。”苏南提醒道。

“你嘞?”

“我等下去健身,下午才去公司,要我开车送你去上班吗?”

“不用了,我自已坐地铁过去就行,还来得及。”

住这什么都好,就是比之前离公司远了,通勤要更久了。这种小事,言灿森不想再麻烦苏南。

最近这段时间像一场大型的服从性测试,坐了无数的地铁,无数里程的地铁,天天在地铁地底下钻过来钻过去,而且呼哧呼哧赶,但时间还是用那么多。甚至,有时候他感觉自已真的跟个地老鼠一样,在地底下爬行,心中感叹还是外面的世界广阔呀,真是得去地上走走。

此刻的陆时就在地上行走,行走在金色的朝阳里,不慌不忙地朝单位走去,踩在地面平稳踏实。等灯绿灯时,看见路边树叶缝隙间漏下来的点点光斑,随着微风在地面上跳动起舞。

路过一个路口,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子,看着确实是学生模样,男孩子唱得很不好听,五音不全还在颤抖,胸前挂着个牌子写着给他重病的父亲筹钱看病。陆时没忍住扫了200给他,他立马站直了,接下来就是近乎九十度的鞠躬,带着哭腔用话筒说:“谢谢哥哥,谢谢,谢谢……”

路边卖艺或者乞讨的,陆时只能分得清那些拿个纸板写钱被偷了回不去求路过的好心人给几十块钱路费的这种是骗子。但是,那种卖艺唱歌,写着给家里人筹钱的,陆时真的分不清是不是行骗的。

陆时不希望是真的,但是如果是骗子就太可恶了。可是如果是真的,又希望他能顺利,看起来真的只有十岁出头的一个孩子,眼睛红肿红肿的。

“路上看见年轻人跪在路边的,写个牌子,放着音乐的,感觉都是骗子,也可能是我偏见了,不过大概率感觉还是你天真了。”一行的同事刘老师平淡地说着。刘老师是个秃头的中年地理特级男教师,俩人在半路上遇到的。

“确实很多骗子。我看到的公开行乞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不是骗子,包括但不仅限于——蹲街边写粉笔字的学生、穿骑行服推山地车的驴友、地铁上吃得白胖衣着复古逐个骚扰乘客要零钱的老太太、情人节拿着残次玫瑰花在街头纠缠情侣的小兔崽子。”陆时如实地说着自已这些年碰到的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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