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光(37)CP
甜甜怕郁楚重蹈覆辙,宽慰说既然人家可能有对象,那就算了,好男人不愁找。道理都懂,郁楚答应得好好的,心里还是控制不住难过。
他怕回去被哥哥看出难过,特意在距离家还有一百米左右的地方下了车,拿出折叠盲杖,尝试着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它。
盲杖是金属的,点在石砖上响声很脆。没走几步就有人问他要去哪里,因为他在用盲杖,这条路上过的人会主动关心他,怕他过不去被共享电瓶车占用的盲道,怕他过不去已经绿灯的斑马线。
郁楚想起之前他哭着对哥哥说,眼睛瞎了的话会被当作异类。现在发现好像也没有,所以他又想哭了。
而且,这股浓烈的哭意里,裴老师也占一部分原因。
不应该啊,郁楚觉得自己其实没有多喜欢裴锦绪,没有非他不可,只是相处时间长,生出来一点好感而已,到不了特意难过的地步。
这种难过极了想哭的感觉,让他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所以当他真的哭出来的时候,更加觉得他不止一次因为这种事流眼泪。
在他忘记的某一段记忆里,也曾像现在这样憋到心口发闷,憋到眼泪自己从眶中溢出来。
头是突然疼的,像被刀劈成了两半,裸露在空气中,活生生地抽痛。郁楚捏紧盲杖,慢慢蹲下来,不得不撑着地面稳住自己。
有路人询问他情况,晚饭后散步的人多,越来越多的人因为他停下脚步。
郁楚的脑袋从没这样过,他首先要做的应该是打电话给郁言松,但在人堆里他不为所动,倔强地迎着这股痛楚, 去想到底是什么被他忘记了。
额头豆大的汗珠滑下来,郁楚听到了裴锦绪的声音,幻听似的在耳朵两边飘,直到那双手扶住他的肩膀,缥缈的声音由虚转实。
裴锦绪直接抱他上车去医院,郁楚提前一天见到了樊医生,因为这样剧烈的头疼是第一次发生,樊医生花了比往常一倍多的时间来研究他的脑袋。
问到头疼的当时在想什么,郁楚不敢说实话,裴老师就在身边,难道说在想裴老师吗?郁楚不好意思。
郁言松赶到医院没来得及和弟弟说上话,樊医生有话说,借口叫他去拿药。裴锦绪则留在病房里,将点滴的速度调慢一点,搬凳子坐在郁楚身边。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裴锦绪翻纸张的声音,如果郁楚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在看自己的病历。郁楚不想他看,却没办法阻止。
“左手在输液,不能往被子里藏。”裴锦绪帮他把擦到被角的右手拿出来,放在平整的被子上:“今天去参加活动,回来得匆忙,忘了问你,那束花你是要送给我吗?”
“活动?”郁楚偏头,险些将‘约会’两个字脱口。
“嗯,还收到一束花。”
郁楚顿了好几秒,悄悄呼出一口气,故作轻松的语气道:“我以为是裴老师女朋友送的。好香,是弗洛伊德吗?我下次也买来插花瓶。”
“目前单身。”裴锦绪说:“曾经只接受过一个男性的表白,所以有的话也应该是男朋友。”
“太好了!”
郁楚脱口而出,终于阴差阳错知道了裴老师的性取向,松一口气的同时更多的是开心,等他自己反应过来时,红着脸说:“不是,我的意思是...单身自由..单身万岁...单身是好事……”
很奇怪,或者说郁楚觉察到自己的心很奇怪。他的情绪因为裴锦绪短短几句话开始走上坡路,积压在胸口的那团气烟消云散了。
郁言松回来听到他弟问裴锦绪喜不喜欢那束花,结结实实翻了个白眼,搬椅子坐在裴锦绪旁边,“裴老师事务繁忙,让他去,哥陪你。”
郁楚不乐意,通常不乐意的事他会装作听不见。郁言松足够了解弟弟,忍不住掐他脸,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就骂了一句。
“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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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言松气急败坏:还是那句话,我和裴锦绪掉水里,你到底救谁!
郁楚可怜兮兮:我不会游泳,哥你会,你一定要救裴老师啊,我在水里还能挺一会儿。
第24章:天大的事
云苗发消息告诉郁楚,花成功送出去了,问他从别的同学手里要到的联系方式算不算联系方式。
郁楚让系统女声念了两遍,发了个问号过去。
联系方式还分什么算不算?
隔着屏幕说不清,两人约时间见面聊。郁楚约了一个早早的时间,出院后在家挨到晚饭结束,以明早工作为由,顺理成章留宿裴锦绪家。
郁言松多骂了几句,犟不过他,最后还是任劳任怨把人送过去。
裴锦绪在楼下接到郁楚,准备上楼的时候,郁言松用非常官方的口吻微笑道:“麻烦裴老师了,我弟一个人睡觉晚上可能会害怕,你房间的门能不关就不关,确保他能进去。”
裴锦绪:“……”
郁言松:“那么裴老师,我弟弟就麻烦你照顾了。”
裴锦绪:“不麻烦。”
郁言松:“郁楚,和哥哥说拜拜。”
郁楚蹙眉生气,他哥故意这种语气揶揄他想来裴老师家里的举动。
这句话像送幼儿园的小朋友上学,对成年好几年的他来说,实在幼稚,郁楚不想说,但是不说,他哥很可能会重新领他回家……
“……哥哥拜拜。”
不管怎么样,早上八点半,云苗见到的是春风满面的郁楚。问他有什么开心事,郁楚光笑不说话。
其实也没什么,他刚吃早餐,手痒剥了四个水煮蛋,裴锦绪不仅没阻止,还帮他吃了两个,那种默默兜底的行为,给郁楚一种,剥十个,裴锦绪也会帮他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