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金狮反而没有厌烦,而是认真地问:“到底是什么事儿?”
“关于你师兄的,大概是我修行时间短,见识少,要是说得不对了你也别生气。”说完对着大夏抱拳:“尊神也是见多识广的人,别笑话我就行了。”
他组织了一下言语,缓缓地说:“我觉得你师兄不对劲,今日我把他捆在洞里吓唬他,他那个怂包样子……你别误会,我真没有严刑逼供,就是吓唬他,说要吃他的肉,吓唬两句不算什么,你别真的以为我把他们怎么样了,他油皮都没擦破。我也没故意夸大,他就是很怂……”
“我见过”金狮打断他:“我担心他是个凡人,一路隐身陪着他从中原出来,直到遇到了孙悟空才离开,在中原的时候他也慷慨,但是被妖怪吃了随从后他就怕了,整个人就……就……”
奎木狼说:“胆小如鼠。”
金狮艰难地点头,还说:“前不久在五庄观,他私下里埋怨孙悟空闯祸,推倒人参果树确实是孙悟空闯下的祸,他生出埋怨也是正常,我只觉得他没点做师父的气量和担当,别的也没多想。”
奎木狼赶紧点头:“对对,不是我背地里说你师兄的坏话,他那人和咱们都是一起长大的,他那人该是蔫坏的人,可也没有怂过,也没有小肚鸡肠过,不仅没气度和胸襟,我瞧着也没什么胆气。跟换了个人一样,我在洞里的时候就在想,这真的是你师兄吗?”
金狮心头一震,他和师兄相处的时候,也模模糊糊的有过这种念头,他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金狮安慰自己也是在给奎木狼解释:“大概是他轮回的次数太多了,沾染上了一些恶习,没事,等回头他神魂归位就好了。”
奎木狼笑起来:“我也是这么想的,说真的,你们弄的那套轮回转世你们更熟悉一些,我就不懂了,回头有空了聊聊,我先回去,过几日金蝉他们走了,你们来我洞府,我扫榻相迎。”说完又抱拳离开了。
金狮看着他走了,眉头紧紧地蹙着。
大夏问:“你是不是怀疑什么?”
“我有这个念头,但是又觉得这念头很荒谬。”说完进屋子里了。
大夏去过地府,但是没敢靠近六道轮回,她很忌惮谛听,因为靠近了谛听能听心声,她的秘密十有八九会被知道。
这很可怕,特别是大夏还真的有大秘密的时候。所以避开谛听是大夏目前唯一能做的,自然没法去探查六道轮回。
大夏趁着这个机会想从金狮这里探听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就进去问:“六道轮回是如何运作的?”
大夏对世界的运行有一套自己的逻辑,这个逻辑是建立在她学习阵法时候总结培养的。
就比如人体里面是怎么存储法力?怎么运行法力?法力又从何而来?
她确立概念,找出最底层的逻辑,剥丝抽茧,把所有的东西细化到最细微的程度。因此她才是学习阵法达到登峰造极的人,用她的这套逻辑来看,六道轮回所耗费的法力是巨大的。因为关乎每个生灵的生老病死,而且一旦运行还不能停止,这中间产生的错误该有一个自我纠错的能力。
越是这样庞大、精密、不可想象的设计越是耗费巨大。
她坚信天地之间能量守恒。
大夏坚信六道轮回和她见过的广域网是同一类型的东西。互联网看上去需要硬件,靠电驱动,但是看不见的地方还有各种底层协议在支撑。
然而大夏注定要失望了,因为金狮也不知道关于六道轮回的秘密,他说他入门的时候都已经出现了。
而他从来没怀疑过这个东西是不是开天辟地就存在的,反正佛门上下都知道,在灵山怎么斗都行,都不能去动地府,那是根基,万万不可动摇的。
在大夏沉思的时候,金狮说:“陷空山那边,金金还等着呢。我师兄如何变化,金金必定知道。”
大夏微笑起来:“还有一个妖怪也知道,蝎子精啊!我听说她和你师兄私交不错,当初就是她在其中穿针引线,大概这次遇到你师兄也有话说。”
金狮叹口气:“你说得对。对了,蝎子精如今在哪儿?”
“我怎么知道?你我天天待在一起,你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大概昴日星官知道吧。”大夏说完握着他的手:“这事儿急不得,回头有空了打听一下六道轮回,能听到些风声就听,听不到就算了。反正几百年都等了,不在乎这几年。”
金狮心里浮躁,勉强把心里的这股子浮躁压下去,深呼吸一口气,对大夏说:“你先睡吧,我去河边打坐,我爱那条河,也爱那浮桥,去坐一会。”
大夏看着他出门。
金狮在桥中间坐下,水波荡漾,小船被锁链连接形成了桥,也随着水波在轻轻地荡漾。
天上一轮月,春风温柔地吹,天地一片银辉中,金狮低头看看自己的袈裟你,他的袈裟在这里变了银色,仿佛是一层黑色的东西覆盖了金光,让黄金色变成了黄铜色。
河水倒映着他,河中的黑影破水而出,他仰头看到黑雾在水面上快乐地飞翔。金狮忍不住叹气,低头开始念经。
大夏站在房顶,看着黑雾弥漫在河面上,只是看着。天快亮了,她从房顶上下来,躺到床上,感受到心口有一丝丝痛。
大夏用手摸着心口,取了那么多心头血,不可能没有后遗症,这种心痛就是后遗症。
而她也在昨晚上想到了如何制造混乱的办法,如果取经路上不能潜入西天门或者是灵山完成阵图,不妨潜入地府破坏六道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