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睡会儿觉。”
“怎么又睡?”
“为师困了。”
傅清微嘟囔了一声刚睡醒没多久,便窝在女人的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穆若水一直看着她的脸,用目光描摹过她五官每一个细节,直到自己也睡去。
*
住院的这几天,傅清微问过穆若水红线是什么?为什么当时她会躺在林子里,身上都是红线。
穆若水三言两语糊弄过去。
并非她故意隐瞒傅清微,问完一个还有一个问题,如果红线是不能杀人的禁制,为什么她的血却可以使红线安分下来。她对穆若水来说浑身是宝的体质已经够迷惑了,再来个疑问,穆若水怕她的小脑瓜会想炸。
本来就爱脑补,别给她提供更多的脑补信息,东想西想的,又多愁善感,注意力都从她身上转移了。
穆若水可以下地了。
傅清微立刻提出了出院申请。
灵管局不仅放了人,还专程派了辆车送二人回去。
傅清微离开的时候去看了趟占英,情况不好不坏,一直没醒。岁已寒不在,回局里忙公事去了。
蓬莱山脚。
连叶片都没有变黄一个度,仿佛是走时的样子,傅清微却恍如离开了很久。
舒适的商务车停在树林前,戴着黑色口罩的穆若水在后面下车,为了不让灵管局的人看出端倪,傅清微控制住了去扶她的冲动。
有灵管局的人在,穆若水自觉不必当工具人,吩咐道:“把后备箱的东西给我搬上山。”
办事专员:“是。”
后备箱不仅有行李,还有她们俩接下来一周的食材,傅清微走之前去超市采购的。
她正愁师尊没法搬东西,她们怎么运上去,穆若水一句话就解了她们的燃眉之急。
还得是顾问。
傅清微拎着猫咪航空箱,灵管局的干事扛着大包小包,穆若水一身广袖,仙鹤风度,闲庭信步地往山上走。
她即使用不出术法,也比凡人的体质强得多,走到道观后院门口,一滴汗也没有出。
干事放下东西,气喘如牛,说:“穆,顾问,我先,回去了。”
穆若水摆了摆手。
干事在一百米以外的林子里歇了两分钟,几个呼吸之后背影消失在了下山的路上。
傅清微一直目送那个人离开。
穆若水:“你在看什么?你对他有感情?”
傅清微:“师尊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你看了他三分钟,没感情也要看出感情了。”
“我那是为了看他什么时候能彻底走远,这样山上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傅清微的脚踝被小三花拱了一下,低头说,“还有两只猫。”
穆若水不置一词,伸手推开了院门。
吱呀——
被小狸花守着的家维持着原来的样子,左边是厨房和穆若水从来不住的房间,一条走廊连通了左右,右手边是书房和傅清微的卧室,以及很少打开的杂物间。
黑墙白瓦的古色古香建筑融合了现代化,山里引来的清泉水在绕屋而建的竹管里流动,竹椅一两把摆在遮雨的屋檐下,平时供小三花和小狸花小憩。
傅清微离开家前,晒了一筐干辣椒忘记收,当时怕下雨差点跑一半回来了,穆若水跟她说一筐辣椒而已,回来再摘,菜园里多的是。
没错,她们有一个小菜园,主要是穆若水在打理。
就在道观去密林结界的路上,有一块被开垦出来又荒废了的菜地,穆若水重新收拾了出来,种一些辣椒、大蒜、小葱这样的基础作物,如果不是常常下山出任务,她们俩应该能慢慢过上自给自足的生活,蔬菜自己种,偶尔下山买点米和肉,不需要一周一次进城。
山里还有野味,穆若水本想撸起袖子大显身手,傅清微这个经历了现代教育的女大双手交叉说:“拒食野味,保护野生动物。”
穆若水:“……”
爱吃不吃,又不是自己吃饭。
穆若水还会钓鱼,当然她现在懒得抓蚯蚓钓,连下水都不下,鱼直接从湖里跳出来一头撞倒在她面前。
穆若水拎着野生鲫鱼回家,炖了一锅奶白的鲫鱼汤。
傅清微中午喝汤的时候简直鲜掉眉毛。
穆若水冷哼:“野生的,你还喝。”
傅清微能屈能伸,端着空碗说:“再来一碗吧师尊,求求你了,我什么都会做的。”
以上的琐碎日常都是她们从忙碌的任务生涯里挤出来的温情片段,这次回山以后,傅清微不打算再给灵管局卖命了,她要把这些变成她们俩生活的常态。
她虽然不会做饭,但可以学着一起种菜,过田园牧歌的山野生活。
说回辣椒,夏季雨水多,傅清微已经做好回来辣椒都被淋坏的打算,没想到院子里的辣椒好端端地摆在屋檐下通风,自己学会避雨了。
辣椒当然不会自己躲雨,只可能是猫猫大王干的。
小狸花不亲人,傅清微很少不顾她的意愿强行抱她,今天例外。
“是不是你收了辣椒啊?怎么这么乖啊?”傅清微一把将小狸花捞过来,熟悉的夹子音响了起来。
“辣椒那么辣,有没有被辣到?让我看看小牙。”
“待会给你开个罐罐吃,呜呜呜太聪明了。”
穆若水见她一心和狸花说话,提起行李箱过门槛,推回了傅清微的卧室,靠在墙边。
出来就听到傅清微明目张胆拉踩小三花:“不像你的姐姐,整天除了吃就是捣乱。”
穆若水:“喂。”
孩子还在呢。
小三花听不懂一点人话,见卧室的门开了就要吃罐罐,追着自己的尾巴绕穆若水的脚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