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她只想和离(双重生)(99)
他怎转了性子开始甜的了?
这姑娘眼里的疑惑过于明显,提溜的眼珠子活泼灵动,谢成烨语气熟稔,“从前不大爱吃,但吃过后却爱上了,这几日不吃就馋得厉害。”
他开始吃雪花酥,是和离后第三日养成的习惯。
那天他路过里坊,不知怎得走到孙家铺子,闻到铺子外的香甜气息,脑海里涌现的是章典到来那天,书房里她递给他却没接到的雪花酥。
她那么喜欢这个,那他为何不尝尝?
一尝,那股子甜腻味确实霸道地侵占感官,第一口让他想反胃,但第二口,却叫他想起窈窈的甜。
自此,连着几日来买雪花酥。
想她了但不能见她的时候,就买一袋来吃。
今日不一样,今日是他终于想通了:他不会放手,他要重新追求她。
想通的当日就碰见她,这时不时也说明他们的确有缘分?
“人是会变的,沈姑娘见我买雪花酥诧异?”
他嘴上用着“沈姑娘”这个称呼,但语调跟从前唤“窈窈”一般。
沈曦云为这点细微的变化感到不适应,但一想,许是她多虑了。
谢成烨既然迫不及待允了和离之事,肯定是没旁的念头,如今语气上好些,当是真想开了,能当友人处一处。
“只是从前未见过罢了,也是我了解不够,失礼了。”为表歉意,她顺手把谢成烨那份雪花酥一起付账。
付账时,她发现谢成烨买的一斤七两,跟成婚前她买给两人吃的雪花酥分量一样,真是巧了。
揣着雪花酥,沈曦云见吴玥始终站在铺子门口,“扯着吴娘子过来,却叫你一人站在着,是我疏忽。”
说着,把手上拆个口给她。
吴玥扬起的嘴角没放下过,“怎么会?窈窈同我过于客气了。”
“真没想到,来买雪花酥还能撞见你从前的夫君,真巧。”
吴玥面上毫无异色,只是藏在衣袖下的手握拳收紧,指甲陷在软肉里,泛起疼。
谢成烨跟着她后头走出铺子,恰好听见这一句,探究的视线掠过吴玥脸上一瞬。
他此前没亲眼见过这人,只听说窈窈认识了个做首饰生意外地来的娘子。
第一回 见,却叫他莫名觉得熟悉,难不成他见过她?可实在想不出这号人物,只得按下不表,准备让长安永宁查查。
“沈姑娘,改日我再来府上拜访。”
等他逼出藏在阴沟的蛆虫,堂堂正正追求她,告诉她自己此前的犹豫徘徊,挽回她的心。
想到这个念头,谢成烨在和离后沉寂了许久的心重新活过来,砰砰直跳。
他一瞬不错地盯着沈曦云,客套的话跟许下什么郑重承诺似的,让她心脏不由猛跳一下,“林公子若有事来访,沈府必定欢迎。”
若无事,倒不必来了。
谢成烨品出话语未竟之意,并不打算在此刻纠正。
只要她还未爱上旁人,他便有时间,有时间让她喜欢上他,有时间让自己合适她。
他同她,来日方长。
再等一等他,窈窈。
他把所有汹涌的情绪蕴含在颔首间的垂眸,道别离去。
吴玥含笑把一切收入眼底,“窈窈还回正宝楼看首饰么?”
“不了,改日吧。”她没了闲逛的心思,见到谢成烨又想起牢狱里的温易之。
在铺子门口和吴玥约好改日再见,沈曦云决心趁机会去济善堂探望温易之的叔父。
因着正月里温易之的请求,她特意请了章典为温易之叔父看腿疾,中间方叔托人传过消息,说人暂居在济善堂,每日在药浴配合针灸治疗。
温易之前日被捕入狱,也不知他叔父如何。
到济善堂的时候,章典正在为温思恩施针,靠在软榻上的中年男子咬牙忍痛,额上留下细密的汗珠,一身灰色长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但看出曾经身形高大肌肉紧实,但后来因着无力萎缩的右腿,无法锻炼,消瘦许多。
待到施针结束,沈曦云看温思恩已经缓过神,同他安慰温易之的事。
他笑笑,直言相信温易之的清白,又叹口气,锤了下大腿,“就是怪我这不争气的腿,去见他一面都不方便。”
沈曦云上辈子未曾同温易之叔父细聊,如今见面,看他右腿膝盖位置缠着布条,往下的整个小腿纤细无比,贴近见骨,不由发问:“不知伯父这腿是怎么伤成这般了?我听章神医说有救治不力的缘故?”
温思恩苦笑道:“说来,都是前朝做的孽。”
大魏最后一个皇帝季寿登基的前十年,虽不至于称赞多么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但好歹是无功无过,没折腾人。偏生从龙兴十一年开始,因皇后兰妙仪膝下唯一的孩子昭华公主降世,帝寿跟鬼迷心窍一般,打着为公主祈福的名号,开始大兴土木、征调徭役。
“我就是在那时被征调到将作监做杂役,为帝寿修建亭台楼阁,结果有一回在修建时摔下伤了腿。上司剥削贪了我抚慰的钱款,还将我赶出将作监。”温思恩面露不忿和伤感。
“当时无钱医病,匆匆离开燕京回江南,以至于腿上落下残疾,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沈曦云闻言,为前朝大魏的做派蹙眉。
“伯父在安心在济善堂医病便是,温公子,我会再想办法。”
温思恩憨厚地点点头,和善一笑,“好,多谢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