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阴暗男配缠上后(150)
祁柔驭马跑在最前方,银色长枪撕裂长空, 势沉如山。忽有强光闪过。
她抬头望见空中那抹红。
正极速下坠。
叶霁雨还没搞清状况,就撞上空中的一只鸟,她晕头转向地扑腾四肢, 才发现自己身处万米高空。
什么鬼。
身着一袭红裙, 满头珠钗奔涌在急流之中, 叮铃哐当一阵响,震得她头疼。
瞧见地面密密麻麻不知何物,像是撒了一大把芝麻。她闭上双眼,想着摔死算了,说不定就能回到现实世界。
“……”
她蓦地睁开眼。
这个死法未免也太痛了些。
她扯开嗓子, 不顾冷风灌入咽喉。
“救命啊!!!”
在空中翻滚几圈后, 她直直栽进一人怀中, 望着略高的马背,她翻身扭动僵硬腰肢,去看那人。
女人身披银色盔甲,穿一件猪肝色红衣。小麦色的脸庞上有惊讶, 也有惊喜,微张嘴唇。
叶霁雨觉得这人有些眼熟。瞬间弹起,从女人怀中挣脱,摔倒在沙地。
她拔腿想跑,看到面前景色愣住。
两军站在原地,直愣愣盯着她一人。
“……天降仙女?我的老天爷啊……”
“不知道,嘶……看起来不太像……”
身后兵卒窃窃私语。
“带回去。”祁柔拉了拉缰绳,调转马头,往回走,“严加审讯。”
*
军帐中,祁柔卸下铠甲,端坐在叶霁雨面前。对身后兵卒说道:你们先下去。”
叶霁雨被绑在木椅上,睡眼朦胧地看着面前人。她一被带回军营就被绑了起来,从白日到深夜,至少也有四个时辰。
在这四个时辰里,她构想了无数种后果,也构思了无数种应对方法。
结果面前人轻飘飘一句:“姑姑。”
“啊?你……”她仔细瞧面前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的侄女,应该是自己叫对方姑姑才对。
女人看起来快三十岁。摘下头盔后,经风沙摧残的长发垂到腰间,额上还有未擦净的尘土,乌黑的眉毛微微皱起,眼里没什么情绪。
“我是祁柔。”祁柔缓缓低头,拂去衣摆沙砾,“还记得我吗?”
“祁柔?”
叶霁雨望着她丹褐色的脸颊。
“你怎么成这样了?”
“十年未见,有变化也是应当的。”祁柔一拧眉,“你倒是一点没变。倒让我有些相信他们说的话了……”
迟疑片刻:“他们说,你消失了,连带你那个有不祥之兆的丈夫。姨妈很后悔,后悔没早些制止你。”
叶霁雨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什么十年未见?什么不祥之兆?”
祁柔叹了口气:“距离你消失,已经过去十年。”
她合不上唇,呆呆望着坐在主座的祁柔,捆住双手的麻绳似乎消失不见,她感觉不到紧勒肌肤的痛。垂眸小声呢喃。
“怎么可能呢……”
应该是系统的问题。那时她太匆忙,不顾系统报错就强行启动程序,结果就是现在这样。
快进到十年后。
“父亲死了,哥哥也不见了。”祁柔淡淡的,“姨妈犯了痴傻,认不到我们了。”
“怎么可能呢……”
祁柔站起身,走到她身前,晃悠她僵硬的肩。
叶霁雨抬起头。
“你就待在这里,不要出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下……要等过完闻人允劳军这阵,他发现军营里有女人,定会追查你的来历,如果让他发现你是李璟那边的人……”祁柔面露难色,“恐要被杀来喂鬣狗。”
“我会向士兵解释,说你已被我处死。”她从腰包里掏出一块干面饼,塞进叶霁雨手心。
祁柔刚走几步,又听见叶霁雨的询问。
“闻人允是谁?李璟是谁?”
“昭云国的皇帝,”祁柔面带苦楚,“后面那个,是从前的四皇子,现在的新帝,登基不到一年。”
“那……李朝呢?就是曾经的太子……”
“我不太清楚,只知道是死了。好像是一年前,在寝宫暴毙而亡,有传言说是纵欲过度。当时闻人允还高兴地给当朝官员放假,说要陪他的爱妃服丧。”
祁柔脸色铁青:“服丧服得有喜也是第一次见。”
叶霁雨的思绪不在这里。她在想,李朝已死,那她的妹妹,叶娇娇该怎么办?叶霁雨心里莫名慌乱,手中的干面饼被撕成碎渣,掉在满地尘土。
接下来的这几天,她待在军帐里想了许多。
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翻来覆去睡不着,迷茫地听着军帐外的操练声。
按正常的逻辑,要想回到现实世界,就要通过主线和支线。李朝已死,如果叶娇娇也已死去,男女主都没了,那主线任务该如何完成?还有那个人为制造的支线。
江玄在哪?这个最大的问题也莫名消失了,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更加不可控。
她浑浑噩噩地睡了一天又一天。
有时会掀开军帐一角,窥探去外面。她看着篝火旁挂上灯笼,偶有舞姬乐师路过,庖厨在空地宰羊杀鸡。
叶霁雨疑惑:“两军不是在对峙吗?”
“闻人允说,过年放假,不打打杀杀。”祁柔递给她一个苹果,“还让侦察兵去给敌军送苹果。”
她讪讪接过苹果:“……过的圣诞节啊。”
“听不懂。”祁柔将手背在身后,眼睫微动,“我走了,晚点来给你送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