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衣卫们唉声叹气,一个个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大刘,大刘哈哈一笑,挠了挠后脑勺,道:“我……我也只是随口一问,平日里柳大人都不跟咱们去胡吃海塞的。”
夏黎则是觉得,有柳望舒坐镇,倒是也方便一些,如果有需要用到武力的地方,直接用话本指挥柳望舒便可以了。
夏黎决定妥当,便静等着散班,已然将答应与梁琛一同用晚膳的事情,忘在了脑后勺……
天色昏黄,日头偏西。
梁琛早早批看完了所有的文书,特意腾出来时间,便是为了和夏黎二人世界。
梁琛吩咐道:“长脩,你去膳房看看,海错都准备好了么?还有那粥水,熬得软烂一些。”
“是,陛下。”楚长脩刚要去膳房。
“等等。”梁琛叫住他,道:“是了,你再准备一些温汤,让医官署加入一些解乏的药材,浴桶要大,要可以容纳两个人。”
楚长脩面色平静,并没看有问梁琛为何浴桶要容纳两个人,只是回答道:“是,陛下。”
楚长脩退出去准备,梁琛这边看看,那边摸摸,心里美滋滋的畅想着,与夏黎一同用膳,然后共赴鸳鸯浴,为夏黎上药的时候稍微揩油,最后二人相依相靠在一起燕歇的场面。
果然……十足完美。
楚长脩很快进来,将膳食布好,一切准备妥当。
梁琛道:“热汤不要这么快烧上,免得冷了,如今天气还是太凉了。哦……你去绣衣司看看,夏开府散班了没有。”
楚长脩应承下来,便往绣衣司而去。
梁琛一个人坐在紫宸殿中,略微有些焦急的等待着夏黎,这也算是他们第一次幽会,虽然在夏黎的心里,他们还是君臣干系,可谁说……
“君臣便不能幽会了?”梁琛心情大好的自言自语。
踏踏踏——
是脚步声,楚长脩很快折返。
不等他开口,梁琛已然道:“阿黎来了?直接进来罢,不用通传。”
楚长脩抬起头来,面色难得露出一丝为难,道:“回禀陛下,夏开府他……散班便出宫去了。”
“什么?”梁琛懵了。
楚长脩据实以告,道:“今日夏开府宴请绣衣司的同僚去香橼楼饮酒,一散班,便与绣衣卫们离宫了。”
梁琛:“……”
陛下被放鸽子了……
*
夏黎忙了一整天,完全将答应和梁琛一起用膳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一众人来到香橼楼门口,看着香橼楼犹如白昼的灯火,夏黎面色迷茫的道:“嘶……黎好像忘了什么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大刘哈哈笑道:“夏副使快进去啊,去晚了便没有座儿了!忘了的事情,怕是不怎么重要,想起来再说罢!”
夏黎点点头:“也是。”
香橼楼乃是上京最贵的酒楼,全都是达官显贵前来一掷千金,尤其素舞馆被查封之后,香橼楼的客流量再上一层楼。
一楼已然满客了,根本没有散座,尤其他们还人多,一桌子也坐不下。
跑堂儿的赔笑:“哎呦!这不是夏开府嘛!真真儿是对不住,一楼的散席客满了,不如——诸位老爷请上二楼?二楼还有雅间儿呐!”
雅间自然是要多收钱的,环境比一楼清幽很多。
夏黎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二楼的楼梯扶手边,有一抹熟悉的背影。
夏黎朗声道:“大将军!”
那熟悉的背影回过头,向下看来,正好对上夏黎的双目,果然是梁玷无疑。
梁玷和金吾卫们也是刚到,还未进入雅间,甯无患听到夏黎的嗓音,浑身一僵,从雅间里走出来查看。
夏黎十足热情的摇手道:“安远侯也在啊,真真儿是太巧了,一楼散席客满了,咱们又都是熟人,一起饮酒,如何?”
甯无患脸色有异样,想要开口拒绝。
自从上次行印丢失,是夏黎帮忙找回来,许多金吾卫都对夏黎改变了印象,加之一直与绣衣司敌对,拼命搞对立的金吾卫副将已经被撸掉,最近金吾卫和绣衣司的相处还算平静。
金吾卫们看到夏黎,竟主动打招呼:“是夏开府!”
“大将军,咱们不如将夏开府也请上来,左右是饮酒,一同也热闹啊!”
梁玷眯了眯眼目,道:“也好,不知安远侯意下如何?”
梁玷同意之后,才问甯无患意见,甯无患为人素来亲和,自然也不能多说什么,便道:“甚好,便听大将军的。”
金吾卫们当即很热情的道:“夏开府,快上来,雅间儿地方大,一起饮酒罢!”
几个金吾卫还跑下来引着夏黎,道:“夏开府,许久都未见到您了。”
“是啊,夏开府若是有空,也常来走动走动。”
绣衣卫们一看不干了,母鸡护小鸡一样拦住那些大灰狼金吾卫,道:“哎你们做什么?这是我们绣衣司的开府,不是你们金吾卫的开府,别动手动脚的!”
行印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毕竟丢失行印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如果传出去,金吾卫从头到尾,从大将军开始,都要被责罚。
所以绣衣司大多数人都不知夏黎对金吾卫有恩,金吾卫突然转变了性子,从敌对到……
到狗腿,这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们这些金吾卫,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就是啊,你们这么好心,要一起坐雅间儿?你们怕别是想下毒罢?”
“我们请夏开府饮酒,关你们什么事儿,不想喝的赶紧走开。”
“嘿!怎么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