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望舒道:“既然如此,你便老老实实的将背后之人供出来。”
兽人支吾道:“这……这……”
柳望舒挑眉:“你背后的主子,不顾你的死活,让你送疫病的兽肉入宫,怎么?你还想忠心于他?在他的眼里,你便是连一块兽肉也不值。”
兽人咬牙切齿,道:“好!我说……我说!其实……其实就是甯太妃!”
“甯太妃……”柳望舒幽幽的道。
兽人使劲点头:“是甯太妃!真的是她!甯太妃找到我,给了我许多银钱,她说寿宴在即,采买的人根本不够多,所以临时需要人手,想让我将兽肉送进宫,会给我好大一笔银钱!我……我也只是一时贪心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柳望舒没有多说,站起身来走出圄犴。
夏黎睡了一觉,醒过来之后精神恢复了不少,轻轻伸了一个懒腰。
“醒了?”梁琛就坐在旁边,正在批看文书,因为担心夏黎,并没有离开紫宸殿。
“陛下。”楚长脩的声音响起:“绣衣使柳望舒求见。”
夏黎道:“柳大人怕是查到了瘦肉的事情。”
梁琛点点头,道:“让他直接进来罢。”
夏黎连忙道:“陛下,可是黎……”
夏黎还在龙榻上,盖着被子,倘或柳望舒进来,岂不是会看到如此尴尬的一幕?他想赶紧起身更衣,梁琛却伸手按住他。
梁琛笑眯眯的道:“阿黎,不要起身,你的身子刚刚转好一些,还要多将养。”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梁琛微笑:“让柳望舒看到就看到了,左右寡人与阿黎的干系,也没想瞒着任何人。”
干系?夏黎一脸迷茫,什么干系?
梁琛的笑容扩大,道:“还有,寡人倒是很希望,让柳望舒看到寡人与阿黎亲密的场面,让柳望舒彻底明白,谁才是正牌攻。”
夏黎:“……”
夏黎无奈:“陛下,那都是话本里写的,当不得真的。”
梁琛才是无奈,揉了揉额角,自言自语道:“寡人的阿黎如此迟钝,不会没感觉到柳望舒喜欢他罢?”
“陛下?”夏黎奇怪的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梁琛可不想帮柳望舒表白,将夏黎塞回锦被里,道:“老老实实的躺着,不要起身。”
踏踏踏……
是脚步声,柳望舒从外面走了进来。
此时夏黎想要起身已然晚了,他可没有穿着里衣在别人面前瞎跑的癖好,赶紧将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拜见陛下。”柳望舒拱手作礼。
梁琛也是闷骚到了极点,故意装作给夏黎整理锦被的模样,分明锦被盖得严严实实,还是没完没了的整理,直到柳望舒发现了夏黎。
柳望舒的表情果然僵硬了一下,梁琛瞬间扬眉吐气,道:“望舒来了?别多礼,起来罢。”
“谢陛下。”柳望舒站起身来。
夏黎紧紧缩在被子里,恨不能连脑袋都盖住了,梁琛闷骚的道:“阿黎,怎么盖得这么严实?柳望舒又不是外人,你还害羞上了?”
夏黎:“……”
梁琛闷骚够了,这才言归正传,道:“那兽人审问的如何?”
柳望舒将兽人招供是甯太妃指使之事,全部说了一遍,道:“那兽人大病一场,险些丢了性命,看样子并非装模作样,也不知那瘦肉之上感染了甯毋疫病。”
“哼……”梁琛冷笑一声:“好一个杀人灭口啊。”
夏黎沉下眼眸,果然这件事情与甯太妃脱不开干系,这么说来,甯太妃寿宴绝对不简单,或许会有更大的动作。
夏黎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不如将兽人病死的消息传出去,亦能叫背后之人放松警惕。”
梁琛点点头,他之前吩咐过了,让医官不要多话,此时若是将兽人病死的消息传出去,别人不知是甯毋疫病,但指使之人一定以为甯毋疫病在大梁宫中传开,必然会放松警惕。
梁琛道:“望舒,你去将兽人转移到一个秘密的地方,将他的死讯传出去。”
“是,陛下。”
柳望舒应声之后很快跪安,便离开了。
梁琛第一时间笑道:“阿黎,给寡人看看话本。”
夏黎正好也想看话本,他想看看甯无患和甯太妃此时此刻的反应,说不定会露出更多的马脚。
梁琛却道:“快给寡人看看,柳望舒现在是什么表情?”
夏黎的表情卡了一个壳子,奇怪的道:“……柳望舒?”
梁琛笑起来:“自然,方才柳望舒看到寡人为你盖被,不知心里怎么想?话本上可有写?”
夏黎:“……”
夏黎翻一个大大的白眼,翻开话本,不过并没有去看柳望舒的那段,而是寻找着甯无患和甯太妃的情节。
“有了,在这里……”
话本是有预知功能的,所以即使柳望舒刚刚离开,兽人的“死讯”还未传开,但话本已然预知了甯太妃和甯无患的举动。
【甯无患匆忙推门进入甯太妃的屋舍,甯太妃正在对镜梳妆,精心打扮,看得出来心情甚好。】
【“母亲!”甯无患沙哑的道:“宫中传来消息,说是一个运送兽肉的兽人病死了。”】
【“哦?是么?”甯太妃的反应很平静。】
【甯无患迟疑的道:“听说他患上了怪病,一夜之间殒命,且那病状与当年的……甯毋疫病一模一样!”他顿了顿,艰涩的又道:“是你做的么?母亲……”】
夏黎眯了眯眼睛,看来疫病的事情,甯无患并不知情,是甯太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