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巽难以置信地向她看来,勾着女子下巴的手不由得颤了下。
“倪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闻人巽的话像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几乎同时,他头顶上方亮起的好感度小心心一瞬间全部疯狂闪烁起来。
曾经作为试毒药奴,闻人巽觉得最疼也不过百毒加身,可如今他发现还有比百毒加身更疼的存在。
向来连生死都不放在心上的斩月教主,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于月光下,愈发惨白如恶鬼。
“你要与他,殉情吗?”短短七个字,闻人巽说得极为艰难,声音里不难听出一丝颤抖。
倪音蓦地抬起头来,刚好对上闻人巽通红的眼眶。
她根本没想到自己短短的一句话,闻人巽甚至要哭了,看得她都有些心疼起来,赶紧伸手捧住对方脸颊,声音也变得软乎乎的,“殉情?你在说什么啊?好端端的怎么说到殉情上去了?”
见她这般,闻人巽也知道自己怕是会错了意,凑上前抵住倪音的额头,“你刚刚说得谢寒楼死了,你也活不成的话,不是殉情?”
“当然不是了。”倪音否认,“没记错的话,我应该跟你提及过我脸上这块毒斑是吗?当时我说过,一旦年满十六,就必须找到相应的毒素进行压制……”
闻人巽的视线下意识落到一侧昏睡不醒的谢寒楼身上,眉头用力皱起,“别告诉我,谢寒楼的体内有与你相克的奇毒……”
倪音冲着他眨巴了下眼睛。
“他为何这般好命?”闻人巽眼神不解。
“好命?”倪音睁大眼睛。
大哥,你所理解的好命好像与世人不太一样?
“那你们会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压制毒素?”闻人巽问。
倪音点头,“依照宫老前辈的意思,我需与谢寒楼在这药泉之中泡足七七四十九日……”
闻人巽的手指抚上倪音的嘴唇,“我看不止吧。”
“当然,每隔七日我与他需互渡津液一次,今日是第一次。”倪音解释。
果然。
闻人巽按着倪音唇瓣的手指微微用力,随即垂下眼眸,“这样就可以解开你身上的奇毒吗?”
倪音斟酌着开口,“四十九日后,谢公子体内的奇毒可以不药而愈。”
“他不药而愈,你呢?”闻人巽一下抓住了重点。
“谢公子中毒尚浅,我中毒颇深。”
“那不就是你在帮着谢寒楼解毒,自己什么好处也没有。”闻人巽眉头蹙起。
“我也在解毒啊,只是谢公子体内的毒素不够,宫老前辈也没有办法。”倪音叹息一声。
闻言,闻人巽似是忽然想起什么,盯着倪音的眼睛问道:“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办法?”
倪音惊异于闻人巽的敏锐,在他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是什么?”闻人巽问她。
“你。”倪音微微弯起眼眸。
闻人巽眼睫轻颤,心中的猜测一瞬间得到证实。
“之前遇到谢寒楼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与他体内的剧毒竟然系出同源,只是你中毒比他更早也更重。如若你也下到药泉之中与我互渡,说不定你与我体内的剧毒都有解去的可能。”倪音目光灼灼地向闻人巽看来。
“但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如果可以,最好还是让宫老前辈替你把一把脉,确定一下,毕竟我的医术自是比不过宫老精湛。”
“其实本来我是想着今日与谢公子渡完再想办法寻你,没想到你直接就出现在我面前。”倪音笑着说道。
“是不是七七四十九日,一日也不能落下?”闻人巽忽然开口。
“照理应该是这样……”倪音话音未落,便看见闻人巽缓缓直起身,然后当着她的面,慢条斯理地宽衣解带起来。
倪音:“!”
倪音:“你干什么?”
“不是要在药泉中互渡吗?”闻人巽一脸的理所当然。
“可是今天已经迟了,你肯定没法在泉中泡足半个时辰。何况,谢公子随时都有可能会醒,你完全可以让宫老前辈替你把完脉,再下诊断法子。”倪音忙不迭地说道。
“不足半个时辰就不足,于我无碍,能给你解毒就行。”说话时,闻人巽已经褪去身上的衣裳,露出漂亮的腰线。
倪音没忍住看了一眼。
闻人巽闷笑一声,抬脚进了药泉之中,来到倪音面前。
旁边是因解毒而昏睡的谢寒楼,面前是坦坦荡荡的闻人巽,倪音真的觉得这一切也太奇怪了。
这时,闻人巽忽然伸手抚上她的脸颊,轻声问道:“你脸红什么?在想什么?”
“什么也没想。”倪音赶紧说道。
闻人巽有些忍俊不禁,视线再次落到倪音的唇上,“你知道你的唇有多红吗?真看不出,这谢家玉璧看着温文尔雅,君子之风,实际也是个好色之徒……”
闻人巽的语气有些讥诮。
“你不要故意歪曲谢公子……”倪音皱眉。
闻人巽微微眯眼,“说都不让说,就这么偏向他?”
“我……”倪音刚要开口,闻人巽已经托着她的下巴,吻了上来。
他不想再从这张嘴里听到任何偏向其他男人的话,不如干脆堵起来。
两人早已亲吻过好几次,倪音甚至已然熟悉闻人巽口腔里的气息。
将倪音压在冰凉的池壁上,闻人巽吻得又重又深,眼睛却认真看着倪音的脸,啧啧的水声响起,倪音眼角余光瞥到不远处的谢寒楼,只觉得这都叫什么事啊。
以后该不会真的都是这样吧,这也太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