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妾室娇又媚,去父留子全干废(260)+番外
仅这一句。
叶延所有想问的话都被彻彻底底的击了回去。
像扬起的烟尘遇见从天而降的雨水。
那些起伏、那些发散,被雨水一浇,老老实实的落回了地面。
似不曾存在般再也不见。
叶延长长叹了口气,坐在萧蝶旁边,从怀中摸索出一盒药膏,抓起了萧蝶的手腕。
他浅浅拧着眉头,把药膏细细的涂抹在萧蝶手中的伤痕上。
萧蝶疼的吸气,叶延那一肚子的话,就化为了温柔的风。
萧蝶偏了偏头,“你这衣兜里怎么什么都有,什么时候装的药膏?”
“昨天从你这离开,路过药房就买了,本想给胡婶带给你,但一直没时间回家。”
“卓威找到了?”
“……嗯。”
“比想象中的快。”
叶延闻言抿着唇,闭口不问她与这事到底有没有关系。
毕竟这几日,他不光没能重启萧良的案子,反而要因为加害者被报复而四处奔走。
来自上面的压力一层一层的递到他的肩膀。
他从未如此的认清,靠自己这个警长的身份,有些公正他永远无法给。
萧蝶问他的,他没办法答。
他又如何张嘴去问萧蝶。
他沉默的涂了药膏,又沉默的离开。
怀疑压在心底,他不想触及。
他所处的位置,也让他无法轻易的做出与律法相悖的事。
叶延回了警署,却听闻在黑市上,有人曾花钱想买邵家宝三人的性命。
时间就在朱晓峰死前一晚。
好似拨开乌云见明月。
这个消息,也足以暂时安抚那三家愤恨焦灼的心。
大批大批的警员杀进黑市,抓了不少知情人回来,誓要审出雇凶之人。
等抓完人回警署,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九点钟。
署长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叶延听闻署长找他,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那位一向圆滑,总是胜券在握的署长,如今面色灰败的坐在沙发上。
看见他进来,署长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别审了,雇凶的人是我。”
“是不是很可笑?我一个警署的署长,却只能用这种方式主持正义。”
第219章 病弱美人的黑与白26
同样是这个办公室,同样是这样的位置。
那晚叶延拿着萧良案的卷宗来申请重启。
不过被他拒绝了。
在真正的权贵面前,别说叶延这个警长了,就是他这个署长,也是分分钟下台的事。
只是他一直不敢低头,怕看见萧良的照片。
他怕看见他年轻稚嫩的脸,怕看见他身上密布的伤。
当叶延问他,如果日后那三个畜生变本加厉怎么办,桐城难道要沦为他们的狩猎场时。
署长心里那根弦还是断了。
“所以我那晚拿钱去了黑市,想买那三个小畜生的命,明面上奈何不了他们,我就背地里来,可没想到当晚朱晓峰就死了,还死的那么……”
署长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一时间,办公室内鸦雀无声。
寂静似洪水,一点一点的淹没人的口鼻。
叶延忽然想起自己刚进警署的时候。
当时所有人对署长的评价都是性子圆滑,会做人。
他这样的位置上,这个评价与骂他无异。
可他好像轻松愉快的就认下了。
有权贵来耍威风妨碍公正,他依旧低头弯腰,顶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和圆滚滚的脑袋,像个没骨头的酒囊饭袋。
叶延曾亲眼见他收下贿赂的金条,当初那段时间,他是很瞧不上署长的。
他当时年纪小,性子又直又冲动,像个点了引线的炸雷似的,随时都要炸的自己和别人人仰马翻。
他觉得陈署长就是个助纣为虐的黑警,是个中饱私囊的蛀虫。
他还曾下定决心,早晚要铲除他这颗毒瘤。
直到一次,一个喝醉酒了的富商,打伤了街边卖水果的老伯。
前脚他跟老伯许诺,会让那富商付出代价,后脚回警署,就看见那人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牢房。
碰见他,那富商还挑衅了几句。
他这个炸雷还是炸了。
动手给那富商打的鼻孔窜血,肋骨骨折。
结果就是那败类还在外面,而他被关了进去。
当时叶延觉得,自己就算不被判刑,也要丢了警署的工作。
却不曾想没几日自己就被放了。
听人说,是署长替他活动,卖了人情,找了位高之人给那富商施了压,才把他救了出去。
叶延去问署长,那位高之人既然能帮忙,是不是背地里和他也有交易。
这样的结党营私,这样的官商相护,这警员做不做,又有什么意义。
署长平静的听完他的话,带他出了门。
到了那卖水果的老伯家,老伯听说富商被放了,坐在地上又哭又骂。
叶延难堪的想走时,就见署长从兜里掏出了两根黄灿灿的金条,塞到了老伯手里。
老伯不哭了,更不骂了。
极度的愤怒和悲戚,瞬间转化为巨大的惊喜。
眼眶里的眼泪还没等落下呢,笑容已经先一步占据了他的面容。
最后,那老伯和和气气、喜笑颜开的把他们送了出来。
叶延记得署长当时是那么说的。
“两根金条,是那富商家里人捞他时给我的好处费。”
“那些人都有这个毛病,对于被他们迫害的劳苦百姓,他们连一根毛都舍不得,好像赔了钱,就是服了软认了输。”
“但背地里,他们给起好处费,却眼睛都不眨。”